陆清歌不晓得坠马时摔伤了哪里,一醒来竟然什么也记不得。
看到泫然欲泣的秦若水,她不着痕迹的悄悄避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看这个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碎的男人。
陆鸳瞧着这一个哭一个躲的样子实在有趣,干脆拉了一个凳子过来,坐着看。
秦若水被陆鸳盯着,陆清歌又避自己如蛇蝎,流了一会儿泪只好止住,原本一肚子要说的话全憋在肚子里。
陆清歌不认识眼前的男人,虽说哭得她心生怜惜,可对方是随着皇女一同来的,端的是皇夫的名头,左右还得避嫌,按下心底的那丝不忍,她出声冷喝道:“哭够了,看够了,就请出去吧。”
陆鸳见秦若水被训斥的似乎又要哭,她只好站起身,挡住对方,对陆清歌说道:“我是你大姐,你还记不记得。”
陆清歌盯着陆鸳看了一会儿,缓缓摇头。
陆鸳啧了一声,从旁边拿过一面镜子,递给陆清歌:“你看看自己,再看看我,仔细琢磨琢磨还是能有些许相似的。你昨日坠了马应该是头部受伤暂时失忆了,不过也不用担心,你是这朱雀国的三皇女,我吩咐了御医日日来问诊,也好让母皇安心。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找自己往日亲近的人询问。我另外开了府并不了解,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可以来找我。”
秦若水止住了泪水,听到陆鸳的话,心中冷笑一声:“趁着三皇女生了病来装好人,难道她以为满京城的人都失忆了不成。”
陆鸳没想到秦若水又在心里给自己记了一笔,和陆清歌说了两句就打算离开。
陆清歌虽然也不认得陆鸳,但心里浮现的几分愧疚为难的感情让她确定自己和眼前女人的关系并非对方嘴里那么简单。她转头看了一眼秦若水,似乎是和这个男人有关。
不过她刚要去想,头部却一阵疼痛,如此她只好躺下来先送客了。
陆鸳站在府外等了许久,秦若水才磨磨蹭蹭走出来。
“走吧。”陆鸳直接走向了轿子,完全没给秦若水选择的余地。
秦若水虽然厌恶,但他也明白自己此时使性子没什么好处,在府门前闹开了,也会给陆清歌带来麻烦。陆鸳虽然因为她自己的作为现在已经声名狼藉,陆清歌却绝不能受到任何影响,如今太女之位还未定,谁都有机会。
他恨陆鸳,也恨促成这桩婚事的每一个人。既然有人希望大皇女能成事,那他偏要去帮别人,偏要陆鸳输,他甚至希望陆鸳死。
只有陆鸳死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法冲出来绊住自己,他才能去他想去的地方。
结果一坐上轿子,秦若水就叫陆鸳说破了心事。
“若是眼神能化作实质,只怕你早就将我活剥削片了。怎么,恨我之心如此不加掩饰,是想我死,还是你死。”
秦若水闻言低下头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陆鸳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也算是下了大力气,连家宅私事都能拿出来四处传播。”
“你要是求一个清净,我明日便请旨休了你!免得本宫半夜睡着,却被人从后背捅了刀子。”陆鸳声音到最后已有几分狠意。
外面都传陆鸳性格暴戾,实际上她爱惨了秦若水,别说是动手了,就是大声说话也没有过,天天热脸贴着冷屁股,变着法的讨好对方。只一条,不许秦若水出门。陆鸳现在想来也觉得这个要求实在有病,她以前似乎真是脑子不清楚,竟是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喜欢秦若水吗?不过也能理解,她以前可能实在太害怕秦若水离开了。
秦若水被捧得久了,性子也有些大胆起来。
“你敢!男子被休是什么名声,你这人真是下作至极,非得将我的清白全都污脏了才肯罢休吗。”
陆鸳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秦若水,那双往日一眼就能瞧见底的眼睛现在像是隔了一层雾,直将秦若水盯得毛骨悚然收起了自己的性子这才转开眼。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府中,陆鸳指了指书房的位置。
“你先过去等着,本宫有事要说。”
秦若水心中虽然安慰自己,陆鸳不过是个纸老虎没什么可怕的,心里其实已经带了几分小心。
陆鸳则先去见了管家,秦若水从不管府中的事情,所以陆鸳每天不仅要应对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回到府中还得处理一干仆从的用度。能将两部分的压力都勉强撑下来,陆鸳以前做的也不算差,更何况,她还要分出许多的心思伺候冷若冰霜的秦若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加起来心理压力委实太大了点,所以陆鸳往日脾气暴躁也算情有可原。
只是这些事情,终究也只有陆鸳一个人知道,其他人只晓得揪着自己的错处,抓着自己的痛脚,将自己的伤疤一次次鲜血淋漓地撕开展露在其他人面前。
每每自己与二妹政见不合之时,弹劾自己家宅不宁的奏本就会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的落在凰帝的桌子上。
自己的父妃早已亡故,陆鸳就是想找一个在能在宫中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如今的父后是陆清歌的生身父亲,母皇父后不要求三皇女入朝,陆清歌也乐得悠闲,陆鸳虽然每日觐见,态度也只是不冷不热,和陆清歌来时的亲昵妥帖全然不同。无论如何果然还是血脉的那丝联系最为牢固,而她过分殷勤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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