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炮所说的机缘实际上和上天没任何关系,要是真说感谢谁,那还得说是那只鸭子!
郑大炮和李一白是我的发小,我们三个人称“萧家镇三小霸王”。
大炮学名叫郑帅,可是这小子生得一副大头小眼,实在和“帅”字无缘,倒是那张大嘴,直来直去,说起话来和机关炮是的,所以人称外号“郑大炮”;眼镜真名叫李一白,他倒是名副其实,无论春夏秋冬,脸色都白白净净的,加上驾着一副高度眼镜,看着文质彬彬,这和大炮我俩在面相上所带的匪气完全不同。小时候,看见我们三个一起玩耍,我妈曾感叹,“看看人家老李家生得娃,再看看我们家的“活驴”,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大炮他妈说的更夸张,“可不是,这小白要是个姑娘多好,我家帅帅正好讨个好媳妇!”
萧家镇镇政府所在地就是我姥姥家所在的萧家营,我姥姥一辈子只生了三个女儿,我妈是老小,留在了父母身边,我爸便被招了上门女婿,我呢也便自小在萧家营长大。我祖父居住的村子叫泅河沿村,离萧家营十多里地,我们三个这不是高考都落了榜嘛,三个无业青年不是整日游手好闲在镇里,就是到泅河沿去钓鱼。
前天下午,我和大炮、眼镜找到村长,自告奋勇请求为村里看果园。这时节漫山遍野的苹果都已成熟,就等庄稼收完下树了。但队里各家各户都忙着收苞米,没有人手照看果园,邻村小孩、牲畜野兽屡屡偷盗、糟蹋,搞得村长焦头烂额。这时候我们三个主动请缨,村长自然欣然接受,临走还送我们一根长矛,用来防着laidai(狼的俗称)、狸子(山猫)。
临近黄昏,我们三个扛着矛,背着一个大包裹出发了。实际上,村长若不是忙晕了,稍微一动脑筋就会想到,我们这三个远近闻名的捣蛋鬼怎么会平白无故为营子干起好人好事?
一路狼嚎鬼叫的唱着歌,没半个钟头就来到了果园深处的小平房。小平房是村里特意为了管理果园捡起的小型瓦房,屋内炕灶、桌椅、床被俱全,房外三五里都是挂满了累累果实的苹果树。
一进门,郑大炮就开始过起了领导瘾:“凌萧同志,你负责起火烧水;李一白同志,你去果园里把村里所有品种的苹果各摘上几个,吃完正餐后咱们也好尝尝鲜!嘿嘿,今儿大帅我放开了吃,谁敢来管洒家?”
我和小白几乎是异口同声:“郑大炮同志,我们干活了,你他娘的干啥?”
“干啥?我的工作至关重要,这杀鸭子褪毛的活你们两个小喽喽行吗?”这活我俩还真不行,只好让这小子神气一会,各忙各的去了。
上午的时候,我们三个骑车去泅河沿大龙潭钓鱼,不知怎么搞得,一群散养的鸭子撞进了我们的打窝圈。一只鸭子还被大炮的鱼线缠住了脚,大炮就顺势左摆右摆把鸭子拎上了岸。俗话说的好,到手的鸭子怎么能飞了?我们三个鱼也不钓了,收起鱼竿骑上单车就往回跑,直到进了营子才想起来,鸭子到手了,可究竟怎么才能吃到嘴啊。家里是不敢干这事的,一合计,来果园看苹果是最适合不过的选择,这里山荒路远的,就算它鸭子肉再肥,肉香也不会飘进别人鼻子。
果子上桌,小酒倒上,眼镜将一袋从家里顺来的花生米上了盘,锅里的鸭子还没烂透,大炮就端起酒杯跃跃欲试。我是从来没喝过酒,奈何禁不住这小子撺掇,一仰脖就是一大口,辣的我是眼泪直打转。
说话间,就着花生米,一杯白酒下肚,三个人的脸都红的像极了猴屁股。话题也越扯越远,东村的小妹儿,西村的姑娘被扯了个遍。
大炮时不时地站起身,用筷子扎锅里的鸭肉,一边扎还一边嘟囔着:“看来这老鸭子特么的岁数也不小了,咋还没烂透呢!不过这味儿倒是挺香哈。”说完还使劲冲着锅耸了耸鼻子,和他当初躲在戏台人群里闻安菁菁的头发一个德行。
看着他滑稽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揶揄他:“嗨嗨,我说郑大炮同志。请时刻注意你的哈喇子,别一不小心淌进锅里,我和眼镜还得吃呢!”
眼镜也添油加醋:“老萧批评的有理啊,我说大炮,作为新时代的四好青年,请你不要对着一锅鸭肉就像癞蛤蟆对着天鹅是的,你得学会矜持!”
大炮向来脸皮厚,嘴巴硬,摆出一副大不以为然的样:“小萧、小白两位小同志,我得教育你们几句,领袖同志曾讲得好,要学会批评与自我批评,你们挤兑我郑大帅我也就认了,可是你们不要吝啬一泡尿,大可以尿出来自己照照,你们俩比我强吗?还不是小黄皮子笑老狐狸,嘴馋的埋汰馋嘴的!另外,大帅我要去出宫,二位得同去侍驾。”
“嚯,小驴驹子插方向盘,自以为是宝马呐,你去拉屎,凭什么我们要去闻味”。对于这小子的无理要求,我和眼镜一口同声的反对。
“凭什么?就凭我了解你们,了解你们比我还嘴馋,我怕我回来你们已经把铁锅生吞喽!”
这人真是脸挺大,心眼贼小,虽然嘀咕着表示不满,但这小子说的倒也有点道理,只能陪着这小子出去撒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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