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红蓝两队打成了三比三平,下半场时间也快到了,蓝队中府州来的折赛花策马猛冲,眼看就要将球打进。
而红队自然不甘落败,沙州罗家出身的罗四娘子杀红了眼,竟然直接策马挤了过去,想要来个美式拦截。
折赛花是什么人!那是身虽女身,志迈丈夫的奇女子,怎么可能畏惧!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她两连人带马撞到了一起,连战马都给撞翻了。
张昭也豁的一下站了起来,可别把人给搞成重伤了!
同样身穿男装的皇后曹延禧甚至一下跳了起来,就要去查看情况。
不过还好,尘土还没落地,就见折赛花一个翻滚就从尘土中钻了出来,虽然有些狼狈,但人没事。
众人见折赛花没事,顿时就起了一阵欢呼。
紧接着,罗家的四娘子也一瘸一拐的出来了,虽然她连帽子都掉了,脚也有些一瘸一拐的,但没被几百斤的战马压住,就是万幸。
张昭长长松了口气,人群也松了口气。
折赛花脸上满是尘土,但她没管自己的形象,而是愤怒的指着罗四娘子,大声怒吼:“你犯规!你犯规!”
罗四娘子崴了脚,又被重重摔到了地上,疼的眼泪只在眼眶中打转,但也丝毫不顾伤势的拖着腿冲了上来。
“分明是你马术不精撞了过来,反倒怨我?”
这一看两人没事,队友们都涌了上来,那叫一个精彩,观众在起哄,有人支持折赛花,有人支持罗四娘子,吵成一片。
两领队曹十四娘延瑛和韩国长公主李贞儿都冲了上去,不过不是去解围,而是这两位要上去对喷了。
张昭赶紧给皇后曹延禧使眼色,可不能让这两打起来了。
于是,乱哄哄之中,皇后曹延禧身穿男装走到了场中。
四周闹哄哄的声音一下就没了,只剩下各国使臣和河北土豪们低眉顺目不敢去看。
可东京百姓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们踮起脚尖尽力张望,还有人在大喊‘圣人万福’的!
曹延禧一去,就把曹延瑛和李贞儿给分开了,她左手拉着一瘸一拐的罗四娘子,右手拉着折赛花,往张昭这边去了。
“二郎,罗氏与折氏球场相撞,都无大碍,战马也无大碍,但影响了比赛,请二郎判罚。”
经过其实张昭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关于判罚也早有先例,因为后世球场上犯规,乃至像罗四娘子这样的恶意犯规不要太多。
但张昭不能像后世那样完全依照规则来判,因为他是皇帝,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揣测,眼前两人也不是普通人。
折赛花就不说了,未来的折老太君,大兄是张昭倚重的心腹,二兄干脆就是张昭的义子,还娶了张怀庆的孙女,张昭的堂侄女。
而罗四娘子也是有跟脚的,他是张昭的元从心腹山猪儿罗善德的胞妹。
罗善德十八岁跟着张昭西行于阗,走的时候妹妹还没有,回来就多了个小他二十岁的亲妹妹。
山猪儿一去安西五年,带着荣耀和财富回来的,自己没有子女,跟父母也谈不上多亲近,唯有把全部的怜爱,都倾注到了他回来时,瘦的跟大头娃娃一样的妹妹身上,宝贝的不行。
张昭沉吟了一小会,亲自走下了高台,看着罗四娘子问道:“四娘为何要不顾一切阻拦,就不怕受伤吗?”
罗四娘打小就在张昭眼前晃,对张昭熟悉的很,他也不害怕,忍着腿疼拱了一下手后回答道。
“回圣人,兄长对奴家说过,球场就是战场!身后球筐就相当于是大军统帅。”
说着,她一指折赛花,“此乃敌将,她策马持槊,直冲我主帅,奴身为后卫骁骑,焉能放她过去?莫说受伤,就是战死,也不能让她过去!”
卧槽!张昭被罗四娘子说的身上一麻,果然是山猪儿倾注了心血的妹子!绝了!
此时,早有安排好的人肉传声筒策马把发生了什么告诉球场上的所有人,不然这么宽,人声嘈杂,不在跟前是不可能听得到甚至看得到的。
而南平王世子,荆南节度副使高保融就在张昭身边,他听到罗四娘这么说,豁然长身而立,大呼:“壮哉!伟哉!若身为男儿,当是驰骋天下的英杰!”
说着高保融走了过来,对着张昭一拱手,问道:“圣人,此乃谁家娘子?英烈如此!”
张昭招手示意高保融过去,笑呵呵的说道:“此乃新任左神卫军统军,玉门侯罗善德之胞妹。”
“原来是忠勇勋臣之妹,难怪!圣人,臣想要重赏此女,还请恩准。”
张昭听到高保融自称为臣,那是高兴地不得了,南平虽小,那也是诸国之一。
而且高保融到了东京后,常常前来拜见,张昭也多少了解他的为人,心里所想的就是把南平打造成为历史上北宋的钱越,为天下诸国做个榜样。
闻言当即大笑一声,“当然可以,德长乃是王世子,自然可以用赏赐。”
高保融听到张昭正式称他为王世子,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南平国小,连昔日的荆南节度使之地都未能全部占据,军备除了水军外,都不怎么样,连周国的郢州州县兵都打不过。
因此高保融其实早就熄了保住南平国的想法,但唯一的顾虑是,如何体面的下台?
其实作为高保融这种情况来说,他心里很明白张昭不会放过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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