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真真是好福气啊!此等英武的娘子教出来的儿子,该是何等英雄!”
李孝逢这审美观,‘扭曲’的也太快了,一时间他竟然有些羡慕,想着要是自己也能有个这样的儿媳,那该多好。
张烈明脸颊抽了抽,教出来的儿子英雄不英雄他不知道,但这个小女子那是真的凶。
她是十日前从府州到东京的,当时杨继业还有些不乐意。
肯定的,见惯了东京开封府的温柔女子,未来的杨老令公哪会喜欢这种北地大妞。
不过几句抱怨的话才说出口,就被赶来的折大娘子给听到了,当即就火了,打上门去就把杨继业给暴打了一顿。
反正杨继业留没留手张烈明不知道,但换做是他的话,一定打不过这个小母老虎。
李孝逢看着这个突然打了个冷颤的男子有些奇怪,但还是处于礼貌拱了拱手问道:“在下唐突,还未请教舍人贵姓?”
张烈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却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淡淡摆了摆手。
“劳这位舍人问,姓张!”
李孝逢一下就亲热了起来,出现在勋臣官员圈子中,还对姓张有些自矜,不用说,极大可能就是周国的皇亲。
果然,当李孝逢客气的说了句,舍人竟然是国姓,想来定然富贵后,对面那是一点也不矜持啊!
“张姓虽是国姓,但也是大姓。当然某家投胎投的好,家父是圣人堂兄,某也叫圣人一声叔父。”
李孝逢于是赶紧把姿态放的更低了,“在下是蜀国来的使臣随员,不想能认识一位皇亲国戚,实乃三生有幸啊!”
张烈明在心里冷笑一声,你是个毛的使臣随员,不过他就是来忽悠李孝逢的,当然不会点破,当即大大咧咧的一摆头。
“什么皇亲国戚,某家就是个米虫而已,交朋友单凭本心,提这些俗世身份做甚?”
李孝逢立刻就粘了上去,他来出使,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来提前打探绍明天子的口风。
这下有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皇亲出现在面前,那还不赶紧把关系给搭起来?
“真豪杰男儿!果是中原上国贵戚,如此平易近人。
舍人若是不嫌弃,某这里有些蜀中来的剑南烧春,敢请舍人一起共饮。”
张烈明本来是装出一副不要打扰的样子,这一下听到剑南烧春的名字,不由得喉头滑动,眼睛都亮了,把一个好酒之人,表演的神形兼备。
呃!或许也不是演的,美人、美酒、美食,本来就是我张大副指挥使的最爱。
此时的酒,由于酿造方法的原因,大多浑浊不堪,酒精度也非常薛定谔,搞不好喝了满满一肚子,还达不到熏熏然的地步。
而蜀中的剑南烧春,自初唐起就被选入宫廷做贡酒,诗仙李白甚至都曾因为要喝剑南烧春,而在冬日当掉了自己的皮袄子。
此酒少有浊液,清冽甘甜,香气扑鼻,更难得的是酒精度极为稳定,基本就在十五到二十度上下,乃是此时的极品美酒。
这孟蜀与中原交通不畅,加之蜀地到中原行路颇难,一坛剑南烧春在东京,价格高到连张昭都等闲舍不得拿出来招待人。
这下听到有剑南烧春喝,张烈明哪还忍得住,反正他的任务也是去接近李孝逢。
其实也不是没有酒液清冽度数又高的酒,张昭在安西时期捣鼓出来的蒸馏酒就是,不过由于太耗粮食,被张昭严禁将蒸馏方法流出了。
而且这酒度数太高,也不大受人待见,张圣人的妗娘曹元忻就评论过,称为‘是何牛马尿水?没得让人头痛欲裂!’
李圣天也埋怨喝了这酒,完全没有斗酒诗百篇的豪迈,两杯就让人丑态百出,实在不是什么好酒。
也就是顿珠、蛮熊这样的喜欢喝。
这边张烈明和李孝逢一个装傻,实际上心中早有准备,一个觉得对方傻,想从对方那里弄来些有用的情报。
自然是郎情妾意...啊!不对!自然是情投意合,呃!好像也不太对。
反正两人立刻就成为了至交好友一般,喝着价值千金的剑南烧春,一边开始对已经开始马球评头论足。
竞技与对抗,从来都是人类生存的主流,在不动刀剑的情况下,没有比体育运动,更能引发人类身体里潜藏着的这部分基因的欢愉了。
刚开始的时候,不管是各国使团还是河北土豪,亦或是本地的东京百姓,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女人的胸脯和脸蛋上。
虽然不至于有人敢污言秽语,但关注点在哪?是个男人都明白。
但是马球赛开打之后,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从胸、臀、脸蛋上,被转移到了赛事上。
因为这两支由张昭授意组建的马球队,水平非常高,不管是策马奔驰还是击球、护球,都显示出了非常高妙的马上水准。
其中心怀他意的南唐李景达和孟蜀李孝逢,更是看的心惊肉跳。
这不是什么男儿,更不是军人,而是一群女人,还是出自周国勋臣自家的女人。
而周国的女人们都已经如此彪悍,马术如此高超了,他们的父兄儿子该是什么样的水准?
如果把这马球杆换成马槊,马击球入筐当成骑射的话,李景达看的脸颊直抽抽,他突然发现,这些女人如果肯拼命,也能算是不错的骑兵小队了。
“嘭!”一声巨响传来,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站了起来,因为场中两匹马儿发生了剧烈的碰撞,一时间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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