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指挥亲自拍马上前督战,坐骑被城头上飞落的近身炮弹所惊,发疯也似,把指挥抛了下来。
幸有韩将军舍命相救,中了两箭,受了内伤,被亲兵拖拽了下来,保住了性命。”
苏福安闻讯赶来,正好听到信使汇报。
作为早已相识的老兄弟,梁广他是了解的,现在就连他的这位老兄弟,都被迫入如此窘境,大吃一惊,上前问道:
“城防如此顽强,尔等岂不是寸步难进?”
信使再道:“我西路军虽战得很苦,梁指挥也不幸受了重伤,但好在还有韩将军坐阵。
当其时,官军见梁指挥落马,我军士气尽受其损,守城将官再也按耐不住,亲登城墙垛口指挥作战,
他怎知我军中,除了梁指挥,还有韩将军此等猛人?
只见韩将军拍马赶上前来,先是三箭射停城头一门火炮,而后一箭夺了那将官耳朵,再一箭中其胸膛,城头上官军亲兵扯不住他们将官,径从城头上栽了下来。
城下,周将军麾下步卒见了萎靡士气顿为之震,不顾伤亡冲上去,抢了那守城将官的尸体回来。
小人回来时,韩将军正打算取其首级,悬挂旗杆之上,挫败城中守军的士气。”
杨开肃穆神色转为缓和,说道:“城中守军将官一死,乱军之象,比起我军只强不弱。
加之,又得我军围城而攻,完全收不到外界的消息,成死守孤城之势,再想要组织出强有力的防御,必然困难。”
原本梁广冒失上前指挥,先被人所伤,导致士气受挫,几乎葬送西路军的攻势,可谓是一个重大的失误。
经过杨开这么一说,反倒似梁广有意上前,引蛇出洞,让韩彬斩敌将首,成了奇功一件。
身边士卒听了,士气为之一振。
“梁指挥能弃了跟着总掌盘流转作战多年养成的陋习,身先士卒指挥作战,不惜以自身的伤亡,换守军将官首级,的确是城中守军打击会很大。”
苏福安瞧了瞧杨开的脸色,也站出来为自己的老兄弟说了句话。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与梁广平齐,但坐上这个位置的时日尚短,心中难免还是觉得低梁广、邓方等人一等的。
他当然不知道,梁广自汝宁府城一役后,便改了跟着老回回作战的那些习性,又经过被杨开任命为统军主将,心中越发想要证明自己。
正是因为这样,在西城门久攻不见效果之时,才会心中着急,以至一时失了方寸,亲自上阵指挥,造成如今这个效果。
杨开能够看透其中的缘由,但责罚之事,现在还不合时宜,他自不会蠢到在将要破城的紧要关头,去处罚主将,只是点了点头。
信使最后想起韩彬交代要他带回的话,道:“韩将军言,德安虽难,却不及汝宁,我军已得守将首级,兼顾东南方向,曹将军猛力打击。
守将官军一时强弩之末,欲软硬交加,取当初黑水峪官军招降我军之策,立红白二旗,远以高声招降,近以奋力攻门,动其军心,摧其城门。
前大将军所下,十日之内下德安府城,必能按期完成命令。”
“此计甚妙,告知韩将军尽管放手去执行。告知西路大军,本将军已领援军走在路上,封娘子的裹伤营也随后跟到。”
杨开没有再让那信使回去传话,把这传令的任务交给了身边的一名亲兵,大概也有想要让前方将士知道,他们的后方有着坚实的后盾。
西路军报刚读完,南路军报也跟着来到。
“曹将军听了殷先生献计,用正军掩护,将火器集中轰击衔接东南两座城门,官军防守最为薄弱的位置,轰城一日,炮弹已经用完,但效果甚好,城墙已经被火器轰出了一个缺口,
城中守军正在集中抢修,小人来时,曹将军已经调兵调兵遣将,去往那口子所在位置,领命前往的正是胡沙虎、梁大牙两位副千户。”
诸军听后再为之振,大抵在街道言侯、赵虎召集,才简单训练了几日的士卒,虽学了些本领,人人有想要上战场检验的意思,但行军出来,他们仍然是迷茫的。
毕竟为将帅者,不会把上位者才需要考虑的战略目方向、目的,诸多的东西告知他们,对于人生人地不熟的湖广,他们更是保持着一种,既贪婪又胆怯的想法。
但现在不同了,接连两道军令,无言地告诉了他们,这位手段狠辣的新掌盘,带着他们往湖广进发是来打胜仗的。
所以人人越发兴奋。
同样安排信使下去休息,对于东城战事,杨开打算暂不干预,给足他们自行发挥的空间,唯帅不在,行军外出独立作战,才能显露出将的才干。
在这方面,杨开旧部做得明显比梁广新部做得要好,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殷左禅这个打破两军平衡的人物,更有东城火器力量远大于西城的优势。
可这就是战争。每占,不可能做到保障每一次作战,都能在备战时做得比敌人更强。
为将者的临阵发挥,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巧用天时地利人和等条件,寻找敌弱我强的位置,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才是上策。
从两方军报观来,德安府城被攻陷只是时间问题。
杨开再一次从马背布囊中抽出地图,已经不再考虑德安府城战事,改去考虑云梦、应城、孝感三县的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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