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凯也开始紧张了,这个赫顿在赌他不敢开枪,带着这么多人抗命,他又不能真的开枪,不然赫顿这些人没好处,他也要死,何苦来哉。
赫顿看到廖凯不说话,心里反而更镇定了,他觉得他赌对了,这时他不紧张了,擦了把汗他嘴角一翘看着廖凯。
就在廖凯骑虎难下的时候,他身后的士兵自动分开一条路出来,他回头看到一群人正走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他的顶头上司萧怀南,萧怀南身边还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则是漕运总督施世纶。
萧怀南之前刚睡醒,正想和施世纶喝几杯茶,然后一起在粮仓共进午餐,却听到巴图禀报说八旗兵有人闹事,于是赶紧从粮仓出来,听到赫顿这么嚣张,他顿时就怒了,快步走到廖凯前面,抽出短铳,掰开击锤,对着赫顿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赫顿额头出现一个血洞,闷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啊的一声尖叫,声音竟然是女声。
其他八旗士兵们没有吭声,但看得出来,一个个都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萧怀南给巴图一个眼神,巴图立刻指着赫顿的两个侍卫道:“把他们两个带过来。”
四个士兵走过去带人,那两个侍卫吓得往后躲,但缩手缩脚的,仿佛怕碰到周围的八旗士兵。
但护旗营士兵哪里管他们这个,走过去两个人各抓住一条手臂就把他们两个拖了过来,拖到了萧怀南面前。
萧怀南今天没有穿铠甲,而是穿的蟒袍,他身材高大,头上的头皮刮得铁青铁青的,现在他铁面含霜,身上杀气散发出来,就连施世纶都很吃惊。
四个士兵把两个赫顿的侍卫压得跪下,两人竟然诶呦一声。
“摘掉他们的帽子。”萧怀南淡淡道。
巴图走过去大手拍在两人的头上,把他们的凉帽拍掉,露出两个人的头发,虽然留着辫子,却不是阴阳头,且头发细密,明显是女人。
赫顿竟然带两个女人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畏畏缩缩地女子,萧怀南本来满腔怒火,却也知道这不是这两个女子的错,于是淡淡问道。
两个女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道:“大人,小女子红梅,是百花阁的人。”
另一个人胆子较小,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道:“小女子白芍,是芳艳楼的人。”
萧怀南皱着眉头道:“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赫顿已经死了,两个女子也没有了靠山,红梅赶紧回答道:“赫顿佐领是我们的恩客,长期包了我们姐妹二人。”
白芍也连连点头。
萧怀南对李卫道:“李卫,这两个人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他们和这个王八蛋佐领的关系弄清楚。”
“嗻。”李卫应道。
萧怀南又对巴图道:“把雍吉纳给我叫来,这个混蛋,要是打仗他早就死了。”
雍吉纳毕竟是江宁将军,巴图要亲自去传令,萧怀南招手让廖凯过来。
“都统大人有何吩咐?”廖凯打了个千道。
萧怀南一指那些八旗兵,淡淡道:“让这些王八蛋把衣服脱了,留条裤衩子,全部给我去搬粮食,每个人不搬完一百袋不许吃饭。”
“嗻。”廖凯应了一声,然后指挥护旗营士兵让这些八旗兵脱衣服,八旗兵哪里肯脱,他们不敢明着硬顶,就在那里磨着,不过廖凯可不惯着他们,直接让人上枪托,几枪托砸下去,这些人就哭爹喊娘的赶紧把衣服脱了,然后小跑着进粮仓搬粮食。
施世纶看到萧怀南杀伐果断,心里在钦佩之余,却也有些担心,道:“贝子爷,这雍吉纳毕竟是一品大员,现在他死了人,恐怕要禀报朝廷。”
萧怀南冷笑道:“禀报朝廷最好,这样的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也就算了,竟然把驻防八旗搞得乌烟瘴气,看看这些人,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手无三两力,还能上战场吗?我看以后驻防八旗要轮换,天天泡在这江南,钢铁也得泡软了。”
施世纶只好苦笑摇头道:“贝子爷一言中的。”
萧怀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施部堂,雍吉纳不过是小人物,不管谁敢妨碍军粮运输,等待他的都只有朝廷的严惩。”
施世纶凛然,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老臣明白了。”
萧怀南接着道:“但是江南的问题却是大问题,这里民风奢靡,官员贪腐成风,官军懒散无能,八旗也好,绿营也好,都没有一战之力,若是他日西方夷人从海上而来,我大清岂不是处处漏洞?”
施世纶叹气道:“贝子爷言之有理,老臣以为,这也不是危言耸听,这些年老臣也接触过一些西方夷人,据他们讲,南洋各地早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殖民地,华人处境艰难,在南洋属于下等人,夷人经常挑拨土人和华人的矛盾,让华人和土人自相残杀,夷人则坐收渔翁之利,实是可恶。”
萧怀南没想到这位老爷子即使年纪这么大了,也有一腔热血,点头道:“部堂大人说的是,想我大清有亿兆百姓,但在南洋却为夷人所欺,这其中有夷人船坚炮利之故,也有我百姓喜欢内斗的原因。我们中国的百姓勇于内斗却怯于国战,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施世纶诧异的看着萧怀南,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阿哥竟然也有这样的见识,他也有一番见解想要表达,却听见远处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他脸色一变,急道:“贝子爷,莫不是雍吉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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