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后,分成两批吃完早饭的搬运工继续搬运粮食,从粮仓到码头的路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人,看上去就像是蚂蚁在搬运食物一般。
卯时过后没多久,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陆陆续续来到粮仓,原来是江宁将军雍吉纳为了讨好萧怀南,听说搬运粮食的人手不够,就主动找到长鼐,要派八旗军帮忙搬运粮食,长鼐已经急白了头发,听了之后自然没有意见,还承诺搬运完粮食后每个兵丁赏银五两。
雍吉纳于是派了个佐领率领一千马甲、步甲、养育兵来帮忙,江宁将军麾下总共有马甲、步甲、养育兵员额4000人,除去空额实际不过三千人,三千人里除去老弱病残和外出执行任务的,也就剩下两千人左右,雍吉纳能够拍出一半人手去帮忙,已经算是很给力了。
只是他低估了八旗军的尿性。
和北方的八旗军相比,南方的八旗军更加腐败堕落,在江南的花花世界,八旗军早就迷失了自我,本来的三日一操早就成了一纸空文,眠花宿柳更是成了家常便饭,也就是萧怀南来的这几天他们才收敛一些,怕被萧怀南这个铁血贝子抓住严惩。
一开始,听说萧怀南来了,这些八旗兵想着在萧怀南这个贝子爷面前表现一番,所以都挺卖力的,帮着搬了不少粮食,但是搬了几次之后,大部分八旗军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很快三五成群在路边蹲着闲聊。
萧怀南此时正在粮仓里休息,昨天晚上他也劳累了一夜,离别前夕的陈慧婷也特别疯狂,一个晚上都缠着萧怀南不断索取,萧怀南也很享受,这就导致他晚上基本没睡,现在还真有点困。
到了辰时末刻,一千余八旗军都在休息了,带兵佐领自己更是四脚朝天躺在一个土包上,两个细皮嫩肉的士兵在给他敲腿捏脚,好不享受,要是靠近他们,还能闻到一股香味。
三五成群的八旗军坐在路边,指着搬运粮食的搬运工指指点点,有些年轻的搬运工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但看到对方是士兵也只好忍着。
因为太阳很大,在阳光下晒久了很热,没有多久这些士兵就开始嚷嚷了,有的想要水喝,有的竟然想要喝绿豆汤,有的人想回去,不过他知道这种出来干活是有赏银的,虽然就这半天,也没干什么活,但多多少少会有一点银子,就怕现在走了到时候没银子了。
但是没有人搭理他们,所有人都忙着,他们也不敢乱来,因为周围都有护旗营的士兵在站岗。
上午十点多钟,路边灶头准备午饭,慢慢地香味就飘出来了。
为了给搬运工补充体力,萧怀南让李卫把午饭弄得很丰盛,每人发了一个大瓷碗,本来萧怀南的意思是让搬运工们吃饱,不够可以再加饭,但李卫提出来,如果可以再加饭,这些搬运工肯定会拼命吃,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还影响下午搬运,最好还是定量。
萧怀南想想也是,便同意了,除了米饭,每人两块一两重的红烧肉,加一碗肉汤,应该可以让搬运工好好吃一顿了。
红烧肉和猪肉汤的香味飘出来,不仅搬运工们感觉到垂涎欲滴,那些八旗军也闻到流口水。
“这煮的什么肉?这么香?”一个士兵流着哈喇子道。
“猪肉吧,这味道真绝了,我们中午吃这个?”另一个士兵高兴地道。
……
还没到开饭的时候,但很多人已经感觉到饥肠辘辘了。
正在享受推拿的佐领赫顿揉了揉肚子,站起来道:“走,吃饭去。”
在他的带头下,一群八旗军士兵跟在他后面晃晃悠悠地向对面灶台走去,穿过道路的时候还把搬运工推开,反应稍慢一点就拳打脚踢,引起一片混乱。
邓华荣正在灶台区巡视,看到路上一片混乱,快步走过去喝道:“怎么回事?”
八旗军士兵们看到是个穿着九品官服的小官,都不屑地哄然大笑,一个歪戴着头盔的八旗领催嗤笑道:“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想来管大爷们的事?”
其他士兵哈哈大笑,赫顿只是冷冷看着,他们这些人都是满蒙八旗的旗人,自然看不起汉人,邓华荣这样的九品小官,在他们眼里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邓华荣有些犹豫,论权势地位,他还比不上刚才笑话他的这个领催,那领催见他不敢说话,不屑地推了他一把,道:“不想死就滚开。”
邓华荣怒了,他是读书人,虽然不是进士,却也有举人功名,他虽然进入官场后有些唯唯诺诺,但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他也是堂堂男子汉,而且身材高大,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岂能容忍一个士兵对自己动手动脚,他双腿站稳,扛住了这领催的推搡,回手一巴掌扇过去,喝道:“大胆,竟敢对本官动手!”
那领催挨了一巴掌,竟然愣住了,倒是其他士兵大怒,这个汉人小官竟然敢对他们领催动手,领催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却是八旗中负责文书俸饷的人,都是八旗子弟中少数识字的人担任,一般的士兵都不敢得罪,只能巴结讨好,现在领催被打了,正是巴结的好时候,所以几个士兵立刻向邓华荣扑去,要狠狠教训一下他。
邓华荣一边躲闪一边喝道:“你们要干什么?仗着人多势众要行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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