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脑海里的就是陆南夜那句,“梁洁她应该是遇难了。”
泪眼朦胧,她空洞的眼神紧盯着天花板,突然听到陆南夜低沉的声音,“醒了?”
两天前,陆南夜再说完梁洁遇难的话之后,辛月当即晕倒,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张煞如白纸的脸。
劳累过度加上心情难郁,让她整整昏迷了两天,陆南夜只觉得这两天,他心都快要碎了。
“饿不饿?我让……”
“出去。”辛月直接打断了陆南夜的话,神色冷漠到毫无温度。
陆南夜暗黑的眸望了她一眼,知道她现在不想跟自己说话,所以他只能道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着,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疼,但是总算是能自己活动了。
他慢悠悠地走出房间,辛月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径直出了房间,陆南夜此刻正在厨房,所以根本看不见她,等到他听到门声,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辛月已经离开了公寓。
顾不上手底下的东西,猛然扔到了一旁,极速朝门口走去,双腿酸痛的要跌跟头。
他抓着门口的玄关,沉了半晌,咬着牙抬步走出了房间。
天寒地冻,冷风吹过,身上只披了一件毛呢大衣的辛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漫无止境的走在路上,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生离死别,仿佛一块儿大石头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根本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突然停到了她的面前,辛月听到拉门的声音,下意识侧了下头,就在看到一个男人气势汹汹下来的时候,她蓦然怔了下身体,本能地躲开,可却一下被那男人抓住。
“你们是谁!放开我,救命!救……唔……”辛月的嘴被捂住,她哼唧着声音,拼命地挣扎,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辛月瞬间被抗在了肩头,她手脚乱摆着,就在男人即将把她扔进车里的时候,一只手恍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五指狠狠地嵌着,疼的男人冷嘘一声,狰狞着一张脸朝后看去,猝不及防地一拳突然打在了他的脸上。
“呃!”男人惊吼一声,脚下的趔趄直接让他滚到了地上,辛月也跟着一起跌倒在地。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结果一头撞向了面前的肉墙。
猛然抬头,就见周楚南站在她的面前,满脸胡茬,很是颓废的样子。
辛月惊讶于周楚南现在的样子,然而红唇刚刚启齿,车上突然又下来一个人,手拿棍子,直直地朝着周楚南抡来。
“小心!”辛月惊呼一声,周楚南顿然向一侧撤开了脚步,棍子如约而下,只是没能打在他的身上。
脚步超前一迈,一个回身儿,大掌拉住棍子,顿然一扯,小腿迅速抬起,笔直地朝着男人的下身踢去,男人被撂倒在地,捂着裆滚来滚去。
周楚南迅速拉起辛月离开了这里。
直到安全了,他才松开她。
“你没事吧?”周楚南的嗓子很是沧桑沉稳,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辛月摇摇头,朱唇轻捻了一句,“刚才谢谢你。”
周楚南勉强勾了勾唇,辛月站定在他的对面,想起陆南夜状告周氏,竟有些过意不去,问道:“你……还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周楚南的话里尽是落寞。
辛月紧绷着唇线,不曾言语一句,她定睛看着周楚南,突然看到他眼里眼底流淌出来的一起异样,紧接着他不薄不厚的唇微微张开,“辛月,帮我个忙吧。”
“什么?”
周楚南顿了顿,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最后犹豫半天他还是缓缓说道:“我母亲病了,我现在是真的拿不起药费了,你能帮我垫一下吗?我,我……”周楚南卑微到声音越来越小,一抹心虚陡然从他的眼底划过。
辛月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想起三年前,她在国外时周楚南对她的帮助。
虽然他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但毕竟他们也是旧时,而且他们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她跟陆南夜。
“学长……”辛月叫了一声。
周楚南却僵了僵身体,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这么叫他了,心隐隐痛了起来,他唇齿张开,似是要说什么,但最后他还是闭唇不语。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伯母吧,钱的事情你不用管,就算……我欠你的。”
欠他的?只怕待会儿他会觉得是他欠她的。
辛月跟着周楚南,两人来到了一处很破旧的居民楼前,大概是因为拆迁,这里很多人都走了,只剩下几个钉子户。
她抬头瞧了瞧四周的环境,“你们……现在就住这里?”
谁能想到昔日的门头大户周家,如今竟会住到这种破楼上。
辛月微微叹了口气,深深的自责感油然而生。
“伯母她也住这里?为什么不去医院?”
“嗯?”周楚南的心思似乎不在辛月的身上,所以他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辛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周楚南笑的尽是苦涩,“医院哪里还住的起。”
听着他的话,辛月很想说声对不起,但是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周楚南的声音幽然传来,“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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