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往日里余晚晴便是真想咬人,那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
这一回,余晚晴却是长了胆子,她秀颈微扬, 抬起玉白小脸,含笑朝萧翀眨眼,眼尾微挑, 杏眸黑白分明,似一对浸水的琉璃珠子,看得人心痒痒。
萧翀掌中握着余晚晴那一缕微卷的乌发,眸光渐渐深了下去, 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余晚晴见他不动, 便仰头靠过去,用自己温软的红唇轻轻碰着萧翀唇角,作势要去吻人。
萧翀不避不让, 坐得端正却是难得的纵容姿态。
结果, 余晚晴只是拿唇碰了碰萧翀的唇角,然后便红唇微启,直接在萧翀薄唇上咬了一口。
人的唇舌原就是柔软之处, 哪怕是萧翀这样薄唇如削,唇线冷硬的, 真当余晚晴咬上去时也能觉出其中柔软温暖,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弹牙。她咬的津津有味, 隐约还尝到了血腥味, 忙又在自己咬出的细小伤处轻轻的吮几口,细细舔着,啧啧有声。
待咬过了,吻过了,余晚晴方才大着胆子抬眼去看萧翀。
车厢原就有些光线昏沉,萧翀一张脸此时更是沉沉的,那神色简直难以形容。
余晚晴原还有些怯意,此时见着萧翀这脸色,不知怎的又很想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只得把头埋到萧翀怀里,笑得浑身发颤,浑似一只乐得在人怀里打滚撒娇的小奶猫。
就这样,她还要一边笑,一边与萧翀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以为我吻你......哈哈哈哈......”
萧翀气得不行,简直是一张脸都要给气黑了,揪着她发尾的手指也不由用了些力气。
发丝扯动头皮,痛得余晚晴直抽凉气,一面伸手去夺自己的头发,一面强辩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嘛........我就咬了一口而已,你不也还抽了我哥脸上好几下——他脸上的红痕现在都还没消呢......”
“所以,你这是替余岩松报仇来的?”萧翀慢慢的磨着牙,用那轻缓的语调问道,“那他打朕的那几下,你是不是也要替朕打回来?”
萧翀用上了“朕”,显是真的动了些气,晚晴哽了哽,一时没话了。
见余晚晴没了声,萧翀便伸手摸了摸自己唇边伤口,冷笑了一声:“你留这么个伤口,朕要怎么见人?”
“大不了,我下次.......”再也不咬了这种话她自然是不会说的,余晚晴斟酌了一下,只好抱着萧翀脖颈,小声撒娇道,“我换个看不见的地方咬?就不怕见人了......”
萧翀被她这狗胆气得冷了脸,一时火气上来,便要拉了余晚晴再打一回屁股,好要叫她长个记性。
余晚晴早有准备,自然不肯就这么乖乖趴着挨打,眼见着萧翀眼神不对就要往外窜。
两人一个要逃,一个要抓,偏车厢虽宽却也无打闹空间,余晚晴不一时便被萧翀压倒在了柔软的褥毯之间。
萧翀长眉微蹙,眸光定定的身下人,沉声道:“还咬不咬了?”
余晚晴见他薄唇微红,上面还有自己咬出的痕迹,泛着水光,仿佛是初春那冒尖冒红的樱桃果,有些酸,酸的人心尖也跟着软了软。
她便又朝着萧翀眨眨眼,不答反问:“要不,你给咬回来?”
萧翀简直气笑了:“咬回来?”
余晚晴看着萧翀,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萧翀与她对视片刻,方才后知后觉的从余晚晴这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态度上会过意来:“你这是,向朕求欢?”
余晚晴:“......”
妈耶,男人这种生物真的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给点脸就能不要脸。
居然还有脸端着架子说什么“向朕求欢”!
真的是好不要脸!
在心里骂了一回萧翀的不要脸,余晚晴立刻便板正了脸,义正言辞的否认:“我不是!”
萧翀素来心思缜密,惯知人心,此回也是当局者迷一时没有意识到余晚晴今日的特别,此时一语道破再作回想,前后自是全都想通了。他静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反到是松开了压着余晚晴的手,微微眯起眼睛:“所以,你是听说了朕的身世,同情朕?”
余晚晴被他那幽深的目光看得有些怕,别过脸去,还是摇头否认:“我没有!别瞎说啊!”
萧翀用两指捏着她的下颔,将她的脸掰了回来,长眉微扬,就这样低头审视着余晚晴的脸色。
余晚晴忍不住暗暗腹诽:真是敏感、小气、爱发脾气的小公举!都这份上了,难不成还得自己去哄他?!
不过,话说到这里,余晚晴也只好破罐子破摔,老实与他说道:“我是觉得,你确实很不容易——你有先帝那样的父亲,余太后那样的嫡母,生母又是.....嗯,又是那样的........他们都不算是什么好人,待你也都不好,可你还是能一步步的走到现在。这真的很不容易,也很厉害。”
“不过,他们现在都已是过去,你其实也不用这么计较的,”说到这里,余晚晴脸颊微烫,忍不住又仰起脸,细细的亲吻萧翀冷玉一般冰凉坚实的脸颊,小声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江河万古,真正能青史留名的终究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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