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贾琏又正色道:“其实这话说来宝妹妹要是觉得不妥, 也别介意,你二哥哥我是个实在人,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贾琏卖了半天关子,之后才说道正题。原来是他见薛家的生意做的风风火火,眼见着这扬州城中没什么她家的旺铺, 这不不到几天的功夫竟然就捣鼓出几家来了!而且与京城中的那几家一模一样,当然银子也如流水的花了出去, 其中的几件事还是贾琏帮着办理的呢。这个时候,人们还没有连锁的概念, 但是不妨碍贾琏看得出这是好东西。
贾琏对她的大手笔和魄力极为钦服, 觉得以宝钗的手腕儿肯定能赚来大笔的银子, 京城之中的那几家就是日进斗金的。所以他自己的一些体几银子,就想投到宝钗的铺子中去。
宝钗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就是这个事儿啊,就是琏二哥哥不说,等稳定了之后,我也是想跟凤姐姐说的,你们若有私房钱, 白放着也是放着, 放在我这里, 给你们保证本钱不赔掉, 还能另外赚一些零花钱。”
贾琏极为高兴:“这么说,妹妹这是同意了。”
薛宝钗说:“这个自然, 我一个人赚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能花的也有限。就只有一条, 你所谓的体己银子,得是我凤姐姐知道的才行,否则我可不敢给你销这个赃。”
贾琏笑道:“这你放心吧,保管是她知道的,不然我还怕你回去告我的状呢。”
黛玉将家里的事交由贾琏料理,也从不多问一句,每日只在林如海病床前侍疾。宝钗因为与黛玉同住,林如海又是她的长辈不用回避,所以每日忙完自己的事后,都会过来看一看。
林如海也如当年的薛父一样,已经病入膏肓,治无可治,只是在拖时日罢了。
宝钗来得次数多了,林如海对宝钗倒是印象深刻,这日两位姨娘亲自去看着煎药,林如海跟前只有林黛玉。
宝钗又到了,给林如海请过安后,林如海在黛玉的搀扶下坐起身,说道:“别那么多礼了,玉儿都和我说了,在祖母家的这几年,也多亏了她宝姐姐照顾于她,待她如亲姐妹一般,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我心中真是十分感激你。……可惜我大限将至,不能为你们多做些什么,只能想着西登极乐之后,在佛前多给你们上几炷香,祈祷你们这一生都福禄寿全。”
黛玉听到这话眼眶已经红了,眼泪含在其中,要掉不掉的,十分可怜。
薛宝钗想起薛父将要去世之前,心中也是不怎么舒服。只是他们家还好些,有薛夫人这个大人在。薛蟠就算是知事晚了一些,也是个男丁。而且还有自己这个异世之魂,不会真的让人将家产谋夺了去。
可是林如海只有林黛玉这么一棵独苗苗,等他死后,还哪有人真心疼爱林黛玉,落的个还在闺中就早早病亡的下场。薛宝钗说道:“我有几句话,当着林姑父,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不过就算是您责怪我太过轻狂妄议,也是为了黛玉着想。”
林如海说道:“宝姑娘是个见多识广的,都这个时候了,你看出什么只管与我说,我哪会有半分怪罪,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林黛玉睁着一双杏眼看看父亲,又看看宝钗,他们两个要说什么郑重的话。
宝钗说道:“林姑父将林妹妹交托给祖母家,也是人之常情。亲外祖母和舅舅家确实是离开父母之外最好的归宿了。只不过贾家家大业大,又要维持以往的体面,也自有难处。”
林如海若有所思,宝钗略顿了顿,继续说道:“仆人又多,人多口杂,咱们这个姑娘又是个心性儿极高的,若是受了下人们两句什么不恭敬的话,就要放在心里琢磨上很多天,寄人篱下到底比不得在自己家里,我想说的是,我觉得托给再多的外人,不如让妹妹自己立起来一些,最不济林姑父也给妹妹留些后手体己,若是真的所托非人,或者是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让好好的公候小姐,看人脸色,受人欺负不是嘛。”
林如海能当上朝廷大员,皇上钦点的钦差,他的头脑极为聪明,自然一点就透,他向黛玉问道:“在那儿有人欺负你,连下人都看不起你,你怎么一点都不跟为父说啊!”
林黛玉看了看宝钗,连忙说道:“算不得上什么欺负,只是爹爹你知道我有些小性儿,我在祖母家,也没亏待过我,一应事物皆是和他们家姑娘一样,只是,偶尔有那起小人岂有不多嫌的!”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可是林如海还是听出黛玉在那里过得不太如意,他在世时尚且如此,若是他去世了,人心险恶,保不齐那府里还是有些小人对她歧视,特别是如果她一点家产没有继承到,从经济上没了根基,自己家这素来心气儿极高的姑娘,得受多少委屈!他不由得感激的看向宝钗:“多亏姑娘提醒我,否则,我当时没替玉儿想得这么细。”
宝钗说道:“这没什么,林姑父一片爱女之心,早晚会想得到,我不过白提醒一句。
这时,林如海的姨娘将药端过来给他喝,刚喝了药,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众人也不再打扰,薛宝钗告辞出来,林黛玉于宝钗一起出来,说道:“贾家的事,我没样样向父亲学,不然怕他生了气病得更重,我没有责怪姐姐的意思,只是说不说又有什么用呢,只是让他多一层忧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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