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自神意之中退出来后,就把袖一卷,将案上玉佩和那长轴都是收起,随后再次来到济源造化之地内,他将渡真殿主之印祭出,就调用此间祖师伟力,试着勾连两处浑域。
这一次果是顺利无比,再不曾碰到之前那层阻碍,轻轻一推,两界门户便已洞开。
这意味着他正身随时可以直落到那处浑域之中,并可由之沉入那方造化之地。
不过也只有他这位布须天御主方可这般做,换了稍逊一筹的造化之地御主是做不到这等事的。
他查验了一番,见此中并无疏漏,就把景游唤来,关照道:“去把神常道友和尘姝道友都是请到此间。”
景游应命下去传诏。
过不多时,尘姝先是到了,只是她心中却是有些忐忑不安,在知晓自身真相后,她很怕这里同道放弃自己,到了阶下,她对着座上万福一礼,道:“不知道友寻妾身何事?”
张衍道:“道友可先去旁处安坐,稍候待神常道友到了,再与你分说。”
尘姝听得神常道人要来,心中稍定,因为两人都是宝灵出身,加之上次又传了她法门,心中对其较为信任,称谢一声,就去了下方坐好。
过去一会儿,神常道人分身亦是到来,待见过礼,也是落座下来。
张衍对其二人道:“贫道已是寻得避过虚寂中那一位,并渡去那方造化之地的办法。”
神常道人一听,精神略振,要是能够避开那一位,那么绝大多数事情都可解决了。
张衍看向尘姝,道:“下来就需看道友自身了,你若愿意,贫道这便可以送你回去那处,并助你夺回正身。”
尘姝听了此言,又惊又喜,她虽得了神常道人传授,可现在还没有任何宝胎补益,实力仍是先前那般,所以她对自己很不信任,她低声道:“妾身只恐法力微薄,难以胜得那夕梁。”
神常道人在旁劝言道:“道友不必为此忧心,既然玄元道友可以去到那界域之中,那自可伸手相助,这等识意之争,心意持正尤为重要,你越是畏惧,则越是势弱,但只要心中执念不失,就不难压倒对手了。”
尘姝听还是有一些不安,道:“可是论起执念,那夕梁甚至为此陷入执迷,那岂不是胜我百倍?”
张衍在座上言道:“道友所言,忽略了一事,要是那夕梁神智清明,我等要想如此施为,那自是极难,可道友需知,夕梁现下心漏神缺,难以对世事分辨明断,这等时候乃是其守御最为薄弱之时,而在你入内侵略其意识时,贫道亦会自外压迫,令其无法专注内顾,故是道友机会丝毫也不小。”
尘姝却是垂下首来,久久不言。
张衍清楚,尘姝之所以由于犹豫,那是因为其人觉得躲在这里并一直这么下去似也不错,要是她当真没有退路,那么就不会再去想这些了,只能奋身而上,不过这也无需他去提醒,对方自己应该也能想清楚。
神常道人这时试着点了尘姝一句,道:“道友,有那一位压在上面,我若不奋起抗争,那就会被其吞夺,此事人人逃脱不得,道友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若此回能夺回正身,大可得以自主,那也无需寄人篱下,卑身侍奉了。”
尘姝一咬唇,终是下定了决心,抬头道:“尘姝听凭两位道友作主。”
张衍微微点头,道:“此事不必拖延,越早解决越好,二位随我过来。”他一挥袖,殿中已是敞开一座门户,随后便离了席座,迈步往里去。
神常道人与尘姝也是自座上起身,跟着他往此门中穿渡过来,两人只觉神意一晃,略略失神片刻,就已立身在了一片茫荡界域内,此时眼前再是一晃,周围景物再转,却是径直出现了一片洲陆之上。
銮方、秉空二人分身正在此诵念法咒,察觉到三人到此,不知发生了何事,忙是分神过来拜见,并向张衍问道:“道友来此,可是有什么关照?”
张衍道:“下来之事,便交由贫道与神常道友处置便好,两位道友可在旁看顾。”
銮方、秉空二人一听,自也无有异议,对三人打一个稽首,就退到了一边。
张衍往此地深处看去,只见原本那一蓬安卧不动的灵火陡然高涨起来,须臾之间,似整个造化之地都是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
自入得此间后,不管他如何收敛法力,所能带来的压迫感都是太强了,夕梁已然是从沉睡之中惊醒过来,不过这也无法避免,只要他们抱有恶意,那么其人终究是会被惊动的。
他一弹指,一股造化伟力直接送至尘姝身上,助她稳固身躯,并道:“有我等为后盾,道友大可放手施为。”
尘姝只觉自身气机在伟力加持之下强盛了不少,不由多了几分信心,对四人万福一礼,就往那明火中行去,霎时之间,其人已是消失不见,却是渡入了夕梁那识意之中。
夕梁在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将所有宝灵化身都是吞了下去,随后本能调用起这里所有造化之力,向张衍席卷而来,试图将他压迫出去。
张衍神情从容,即刻调用造化伟力护持,轻易就驻留此间,不只这般,还将神常等人一同护持住。
这名对手连解真关都未曾过去,还因为功行原因陷入岔道之中,比起参霄道人都差得甚远,对他毫无威胁可言,要是他亲身下场,那不难在短时之内将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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