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此言一出,在座溟沧派众真人也是不自觉露出凝神倾听之色。
之前各派同道在时,他所言大多只是涉及于凡蜕境中如何修炼,毕竟九洲如今成得此境之人不少,但尚无一人入至三重关门。
秦掌门与孟真人当年都曾参与征伐钧尘一战,对于孔赢的神通法力可是体会甚深。而且听适才话语之中,余寰诸天之内,这等大修士也是不少,莫看如今九洲实力几百年来提升了不少,可若不提张衍,不借助赢妫之能,实际还稍显弱小,还远不能与此辈相抗衡。
不过九洲各派自有来历,底蕴传承都是不缺,之前乃是灵机所限,方才落人一步,其实只要有足够时间,迟早可达到这等地步。但通往上境之路便就不同了,哪怕溟沧派诸真,也并不知晓具体该如何跨过这道关门。
张衍道:“我溟沧派典籍之中,自有斩杀过去未来之法,但再往后,却并无有任何记载,关于成就之后也只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以往我亦以为,这是祖师不曾留下,后来才知非是如此,这里面另有缘由,一来是因为那通往上境之法门并无法以文字载承,只能凭心念意识,或是由前人传法领会,二来是这里还缺得一关键之物。”
秦掌门沉吟一下,言道:“渡真殿主所言之物,是否就是之前祖师留下的机缘?”
张衍点头道:“正是。”他看向在座诸人,缓缓道:“此物名唤‘周还元玉’,虚空元海之外有一界天,乃为布须天,此正是从那而来。”
他下来便将那周还元玉来历道出,不过因是傅青名所言也并不如何详细,是以也仅是说了大概。
孙至言饶有兴致道:“不想虚空元海之外还有这么一方地界。”
其余几位真人不由沉思起来,据张衍所言,他用去那一枚,已然是流落在界外的最后一枚了,而布须天被那些先天妖魔占据着,那就意味着通往上境之路已断。
虽张衍成就真阳,足可庇佑山海,但却需考虑到一点,布须天内那些先天妖魔要是坐享天灵机之地,实力定是一日胜过一日,谁知日后会有什么想法?
这等若利剑悬于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了下来。
孟真人沉声言道:“当年祖师镇压六大妖魔,并不让妖魔之辈拜入门下,不知是否也有深意在内?”
众人闻听,神情一凝,无疑都是想到了此节。
若只是祖师不喜妖魔,那还罢了,若是防止妖魔渗透入宗门内,那便需值得警惕了。
张衍笑了一笑,道:“祖师所为,或有深意,也或者无有,非我等可以后辈猜测,在我气机笼罩之下,也无有外敌可随意侵入进来,门中不必为此忧心。”
按照傅青名所言,那些先天妖魔此刻应该还有对手,在不解决之前,是无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况且此辈一样与他身具伟力,根本犯不着如此做,祖师此举,说不定是顺心而为,但亦有很可能只是单纯不喜妖物,不必解读过多。
沈柏霜冷声言道:“看来我与此辈迟早要有一战,不仅因为于我有莫大威胁,而是侵占了布须天,阻了我上升之途。”
众真没有说话,但心中都是默认。
张衍看向众人,道:“青碧宫傅宫主告知我此事,便曾说过,我修道人与此辈注定不能相容,便算我去寻其等,其等迟早亦会来寻我的。”
秦掌门深思片刻,才道:“那位傅宫主所言不错,那些妖魔不动尚好,若动,那必是要毁我人道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布须天既然什么都有,那还出来干什么?只能是为了对付修道人,扫灭对自己的威胁了。
孟真人道:“渡真殿主下来欲如何为之?
众人都是看来,张衍在此间说出这些事,恐怕不为只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些,而应已是有所想法了。
张衍言道:“我在成就之时,曾斩杀了一个妖魔气机所化身,其却不为所动,按傅宫主所言,固然是真阳同辈之间会尽量避免动手,但最大可能是此现在被一些事牵扯住了,无论是何原由,却是给了我辈准备时机,诸位真人需尽可能提升功行法力。”
要是与真阳同辈交手,看来是低辈修士无有任何用处,但实际并非如此,除了一些天生异类,多数修士都是一步步修炼至上境的。
现在没有机会,不等于日后没有机会。
最为简单的道理,九洲各派之中,如今尚无人达到三重境,要是有人此等修为,那假设眼下就真有一枚周还元玉摆在面前,再加上他的扶持,说不定就可以尝试突破境关。
实际以他之能,已是可以助洞天真人乃至凡蜕上真提升功行,但这等事最好是自己一步步修炼。
凡能得入洞天,继而斩去凡胎的修士,无不是经历了两三千载的岁月,自身神意气识都是凝练相融无比,容不得他物沾染,外力强加,就如原本清澈平静的池塘之中陡然冲入激流,非是什么好事。
秦掌门道:“如只按照以往布置,此事不难安排,只这回对手不同,不知渡真殿主可有什么建言?”
九洲修士自从迁到山海界后,征伐之战就从来没有停过,可以说眼只需一声令下,随时随地都可掀起一场大战。不过这回所针对的对手显然有所不同,远远超出认知,那就不能再照搬前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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