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出得殿门后,就乘坐豚牛往北而行,有十来天后,就来至那白狮所占之地。
他由天穹往下望去,见这里地形亦是如同西荒一般万里平阔,不见起伏,只有一处地界上堆起一座高大土丘,上方有建有不少宫观,周围有零零落落的遁光飞走,似在巡游之中,于是心下一催,那豚牛哞叫一声,缓缓往那处飘去。
丘上宫观之中,陈枫正在批阅文书,自成得洞天之后,他自然就成了新一任的陈氏族主,此刻不但是门中之事,连族中也有不少事需他来决断。此时他忽有所觉,见得天中灵光乍来,清气满地,看那方向自南方过来的,知是门中有修士来此,待见得那一头豚牛,忖道:“原来是渡真殿主来了。”
他当即出了宫阙,腾空而起,主动迎了上去,远远打个稽首,道:“渡真殿主有礼。”
张衍坐在豚牛背上回得一礼,道:“陈真人有礼。”
陈枫道:“渡真殿主到得这里,可是为解那宫城禁制么?”
张衍笑道:“正是为此。”
陈枫也是一笑,点头道:“早便等真人到来,便请随我来吧。”
两人自天而降,落至这一处山丘顶端,此间还有不少溟沧派修士,见他们到来,都是上前恭敬见礼。
陈枫一摆手,吩咐道:“你等都退下去吧,好生看顾四周,莫要让妖魔接近。”
众人躬身一揖,自去了外间戒备,溟沧派虽是占据了这片地界,但毕竟此处距离山门太远,周围这里有不少妖魔异类的。
张衍发觉一到这里,便觉一股力量将自己感应遮掩了去,使他无法察看到底下之物,这与上回在西所遇到得情形极是相似,不过范围比较起来,却是小了一些。
陈枫在前引路,两人顺着土丘往下走,来至在一山壁内凹之处,这里杂草丛生,侧壁之上有一个洞窟,有十丈高,说来也是宽敞,但位置却极其隐秘。
往窟门里走,沿着一条盘旋曲折的甬道往下行,有半刻之后,面前出现了一处粗糙石门。
陈枫道:“那座宫城乃是埋在地下的,先前我与琴真人到这里时,只以为是一寻常妖物的巢穴,若不是为了查清楚里间是否藏其他妖物,想也难以发现。“
张衍看了眼那石门,勉强可容两人并行,上面无有任何物事,若是不知内情之人到此,怎么想不到里面竟会藏有一座大城。他又一扫四周,见除了这一条甬道,别无他物,问道:“曾闻那头白狮先前曾居于此地,不知它平日又宿住在何处?”
陈枫回道:“那白狮祖脉气血之中似被种下过符咒,一入此间,便化作石狮镇守在门前,唯有生灵靠近,才会醒觉过来。”
张衍点了点头。
陈枫一挥袖,那石门便被推开,却见有一排玉阶,两边都是镶嵌有明珠,顶上挂着铜盏,状如一展翅金凤。
张衍那在眼中,心下忖道:“果然与那金銮教有关。”
两人迈步下行,不过百十步,就被一座恢廓石门挡住了去路,他稍稍一辨,上方刻画有古怪纹图,与在西地所见几乎无甚区别。
陈枫道:“真人,便是此处蚀文禁制了,不知可能破解么?”
张衍看有一会儿,才道:“需得几功夫,劳烦陈真人为我护法。”
陈枫打个稽首,就退至进来那处石门外。
张衍盘膝坐下,起心思推演,因此前做过一次,故而此次极快,过得两天之后,他站起身来,伸手一按,轰隆一声,那大门便轰然开启,只是里间顿有数十光芒射出,他却目光淡然,任凭这些光芒从身上穿过。
这些不过只是幻象而已,站在原处不动方是正确应对,若是胡乱躲避,才会激发出更深层次的禁制,那府门会重新合闭,上方蚀文也会产生变化,这一回,却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打开了。
若非金銮教弟子,难以知晓这其中的玄妙,极可能会上了当,可惜那设布禁制之人也想不到。会有凡蜕层次的修道人到此,这些布置俱是无用。
陈枫此刻察觉到动静,十分警惕地走了进来,问道:“真人?”
张衍笑道:“无妨,陈真人,这府门已开,不妨随我进来一探。”
陈枫看了里间一眼,点头道一声好。
张衍当先迈步入内,与西荒所见宫城相比,这里就简陋寒酸许多了,以金纹彩照来替代明珠,用来支撑殿宇的,也只是寻常金铜之柱,而非那等龙脊,倒是灵机很是清盛,维持着此间诸器不坏。
这里还只是前殿,便是有价值的东西,也不会堂而皇之摆在这里,故他没有多做停留,与陈枫交代一声,就脚下踏气乘风,很快来到第二重殿宇中。
转过一方照壁,只一抬目,就见尽处高台之上摆有一尊金鸾玉象,与他前回所见一般无二,也就是此物遮蔽去了他自身感应,而下方同样摆有蒲团,一眼看去。大约百来个,打理得很是干净整齐。
他明白这是金鸾教弟子祭拜场所,只看蒲团数目,便说明此宫之中当时有百来人。但这时有一个疑问出现心头,西地那宫观,所有弟子被左弘一道浑天无形真罡杀死,而这里弟子若未曾驾驭宫城离去,那到底又去了何处呢?
其等要是在此授法传道,那么山海界将不会是气血一道独大了,但要其等未曾遇到意外,却为何抛弃了此地?如今又会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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