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权横指在肩上一划,霎时摔下一臂,随后如嫌弃一般将那断手甩走。
其飘出去百丈之远后,忽化为一股黑气,而后原地团旋一转,就又变化为李真人的模样。
司马权恨恨看了他一眼,他方才不曾防备,这具分身之中竟暗藏一道法符,他若将之炼化了,固然可使李真人道行损折,但自此之后,无论遁到何处去,都会被其察觉到,可以想见,到时来杀他之人,就绝不止李真人一个了。
幸而他察觉得早,果断将其斩了出去,否则任他再能变化,这天下也无他藏身之地。
险些被算计了一次,他也是起了忌惮之心,自忖难以胜得对方,又不愿在这里纠缠下去,于是把身形一转,变化无形之躯,须臾遁去不见。
他逃去未久,天云之中忽然升起两道浊烟,化为两团黄云,就见有两名道人立在其上,当中一个,正是方才与司马权斗法的李真人,他看向身侧那道人,言道:“于真人,方才为何不出手?可是还顾念往日旧谊么?”
于真人坦然道:“往日情分又怎比得过山门安危?只是司马权乃天魔之身,难以一气打杀,终究不好逼迫太过,免得打坏了这方洲陆,驱赶走了便是了,若能逼得他去了外洲,那是最好不过。”
李真人道:“怕是不易,出了东华,他又何处去寻灵穴。”
于真人道:“我洲纵有灵穴,亦有十六家宗门,他无有腾挪闪转之地,就是吞了些许低辈弟子神魂,也长不了多少功行,终究是待不住的。”
李真人道:“也罢,看他神智未乱,只要不来我冥泉宗麻烦,也不必去理会了。”
司马权一气逃出万余里,见后面无人追赶,这才停下身来,思忖自家该去往何处。
既然回山门的路径走不通,那只好去其他地界找寻魔穴了。
他原来身为冥泉宗长老,知晓不少小魔穴所在之处,其中大多在六宗统摄之下,但亦有不少在玄门之旁。
只是找哪家动手,却是有些犹豫。
一番思忖下来,方才李真人虽与他动手,倒似是有意放他一马,既然如此,那便暂且就不去招惹灵门,只去寻玄门晦气。
少清、玉霄、溟沧这三派实力强横,他却不敢往这几家宗门所在之地去。
而元阳派实力不俗,山门在东华正中,若有意外变故,怕难逃去,也是不取。
南华、太昊两派向来交好,彼此同进同退,不好轻易涉足。
补天阁山门行踪不定,他也不知在何处,还真观擅除魔之法,还有镇派至宝伏魔双镜,他最是不愿撞上的就是此派。
至于骊山派,玉陵真人几近飞升,不好招惹,那么剩下唯一的去处,就是平都教了。
仔细一想,平都教周侧,确有两处小魔穴,且此派位在西南,若见情形不对,大可逃去海上,倒是方便自己下手。
不过方才与李真人一斗,他也发现自身不足,虽成天魔,但不知该如何与洞天斗法,下回撞上了,恐还要吃亏,故想着是否借用法宝来补足短板。
只是他天魔之躯,所要炼造的法宝也自与常人不同,除了一些地阴宝材,尚需修士神魂精血。
“不如这般,我先往东海上去,大闹一番,顺便凑齐宝材,让天下人皆以为我已遁出东华,远去海上,然后待风波平息,我再暗中潜回,料也无人知晓。”
主意拿定之后,他立刻起得阴风,一路向东,往海上遁行而去。
此刻天下诸真,大多坐镇宗门,倒无人察觉他行踪,令他极为顺利的出了东华洲。
一到海上,因无了诸真威胁,顿觉海阔天空。
这时他察觉到十余处灵机勃旺之地,知俱是修道人所在,这里他却无所顾忌,当即挑拣了其中一处,飞遁过去,径直穿过山门大阵,到得山门之中。
他也是小心,未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先瞥去一眼,见这门派从未过听闻,便不再顾忌,腾身在上空盘旋一圈,片刻之间,就将此间数百修士神魂吞尽,然后出了此间,又直奔下一处宗门而去。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就将这十余处宗门屠尽,其中亦不乏魔宗散修聚集之所。
自他窃占天魔之身以来,尚是首次吞吸修士神魂,一时竟觉甘美无比,如饮琼浆,自身功行虽不见长进,但亦不再退转,尤其是那一缕魔性,也不再出来作祟。
此回他还搜罗到了不少精血,但要炼成法器,却还不够,再一感应,察觉数百里外还有一门派,其灵机比先前任何一家都要强盛,自然也不会放过,当即遁起一阵阴风飞去。
少顷,到得这宗门之前,不去管那大阵,直直穿入进去,一抬头,见得那匾额上“蓬远派”三字,却是动作一顿,忖道:“此派名字似在哪里听过。”
这时恰见一巡值弟子过来,立时腾身附入其躯体之内,使了一个搜魂之术。
只是看过其之后,他却是心头一惊,“原来溟沧派渡真殿主的弟子在此修道。”
他犹豫了一下,暗忖道:“此人法力神通强横无匹,便连那晏长生也败在其手中,我现下还不可招惹他。”
想到这里,他果断弃了此处,转身退了出去,感应片刻,又往另一处宗门飞去。
太昊派,都广山中,黄羽公与史真人初始见得西天之中有冥河一道,知是冥泉宗有人动手降魔,本还想着能将就此除去这魔头,却不想其等雷声甚大,雨点全无,斗了不过片刻,就又收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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