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张衍表面在府中安坐不动,实则暗做布置,准备打魔宗一个措手不及。
他身为十大首座,在名义上,其余九人皆需听他号命,可这里却有个难处,这些人皆是洞天真人门下,他或可以人情请动,但若发去谕令,那定然是不管用的。
而再看门内,凡有元婴修为之人,多任门中长老,也非他可以驱用,
如此一来,他手中所能利用的力量却是不多。
寻常时候,所能调用的也就是自家门下弟子,如刘雁依与魏子宏二人,是以在外人看来,只要这二人还在府中,那便说明他做不出什么大动作来。
这情形不但门中有心人清楚,魔宗修士也是一样明白。
而韩王客师兄弟这时候便显出用处来了,这二人被门中驱逐数百年,无人知其是否还存身世间,随沈柏霜回来之后,又是潜修不出,正可起到出其不意之效,算得上是是于他手中的一招暗棋。
但若单靠这二人,只能见胜一时,非是长久之计。
若放在齐云天、霍轩等人身上,这却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其背后各自师长和族门支撑,只需一道法旨,或是与师门说一句,就能请动元婴修士为自己出力。
而张衍没有洞天真人为老师,却是无有这等便利了。
眼下双方争斗尚不涉及十大玄门,或还看不出什么来,可再过数十年,魔穴一旦现世,玄魔之间那必有一场惨烈厮杀,手中只这点实力,却是大为不够。
是以他深思下来,决定要设法扭转这等局面。
他在十大首座之位上至少还能坐个百数年,需尽可能提升自家门下弟子功行,这样既能帮衬自己,也能使其在三大重劫中有一拼之力。
如此便能看出他登上首座之位的好处来了,门中自化丹修士以下一应修道外物,诸如洞府灵贝、法器丹药,大半调拨之权都在他手,大可设法先行壮大昭幽天池一脉。
这却不是他只为私利,而是门中默许的规矩,齐云天执掌此位时,玄水真宫门人多了数倍,范长青就是为他打理俗物之人,之后霍轩继替,却是陈族后辈利最多,便是杜德在位的不足十年中,火啸宫和杜氏也是同样得了不少好处。
昭幽天池门下,田坤不必去说,汪氏姐妹、袁燕回、翁知远这四人皆是化丹三重修为,未来数十年内,若能有一二入得元婴境,那到魔穴现世时,便可为他出力。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在东胜洲中还有一个盘面,关键时刻,不但能调涵渊门中几人来此,还可许下厚利,诱得洲中四派修士前来助阵。
只是在此之前,自家门中需保得安稳,不能任由魔宗窥伺,否则先自输了一招。
张衍思虑片刻,关照道:“景游,去把许经唤来。”
景游在洞外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等不多时,一个狮鼻阔口,神态昂扬的道人步入进来,拜揖道:“许经见过真人。”
他到昭幽府中已有百多载,一直苦心研修阵法,在其主持之下,以小壶镜为阵器,把在昭幽府中阵法重又布置了一番,守御之力比原先高出了数筹不止,魔劫起后,他虽未出去厮杀,可若衡量起功劳来,却是着实不小。
张衍看他几眼,笑道:“阵法虽为你擅长之事,可道行方为根本,却也不能放下了。”
许经连声称是。
张衍伸手指着案上一只瓷瓶,道:“此是我师所炼丹药,可增长功行,你拿去取用。”
许经听得此药是周崇举亲手所炼,哪敢去拿,忙道:“魏真人传了小道不少瑶阴派法门,已是知足,不敢再要府主赏赐。”
张衍和颜悦色道:“不必推辞,我而今修为,已是无需这等丹药了,我闻得你也收了几个弟子,皆在随你精研阵法,平日疏于修持,便是你自家不用,也可给了他们。”
许经犹豫了一下,上前拿过,躬身一拜,口中道:“多谢府主。”
张衍与他又言谈几句,这才转入正题,“寻你来此,是为一事,溟沧山门外虽有巡值弟子,可仍是难以防备魔宗窥觊,因而我有意在千里方圆之内布下百座法坛,此便交予你去布置,有何所需,可去与景游说,他自会替你安排。”
许经凛然受命,言道:“小道定会用心,不辜负府主厚恩。”
张衍微微颌首,挥手命其退下,他再反复思虑一遍,自忖至少眼下已无疏漏,便去了榻上打坐调息,只待明日喜宴。
约莫到了子时时分,小壶镜镜面一闪,那镜灵忽然自里转了出来,小声禀道:“老爷,门外来了两人,为首乃是一童儿,说是奉掌门之命到访。”
张衍睁开双目,稍稍一思,却也想不出来何事,便言道:“请他请来。”
不一会儿,有两人步入洞中,一人是在浮游天宫中见过的殿前值事童子,另一人令他有些意外,却是被齐云天捉去的彭誉舟,只是他黑着一张脸,神色不太好看。
那道童上来打个躬,托上一物,道:“张真人,此是掌门手书,请真人过目。”
张衍拿过一瞧,不觉双眉一挑。
道童言道:“掌门有旨,罚彭誉舟在昭幽门下驱用六十载,以恕前罪。”说到此,他稍稍一顿,又道:“自然,掌门说了,真人若是不愿,也不强求,小童这便锁了他回去,于上极殿中禁囚,待真人去位之后,自会放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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