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轩得了齐云天支持,信心大增,回了府中之后,便布置了一番,暗暗放出风声出去,言及要扶植几个外门小宗,只是却拿不定究竟属意何门何派,这消息传出之后,立时搅起不少暗流来。
这一日,龙渊大泽之外,来了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皆是玄光修为。
其中一名望去约有十八九岁,腰细碧蓝丝绦,头不裹巾,只是随意扎了个发髻,道袍下摆半截套在皂靴里,行止很是随意。
而那名女子,云鬓宫装,长相貌美,比之那年轻修士的飞扬跳脱,更显自持端庄。
年轻修士看着茫茫龙渊大泽,水天一色,白鹭掠空,青青岛屿如星罗棋布,在浩渺烟气中若隐若现,他睁大眼睛,大声道:“原来这便是溟沧派了!倒是比我碧羽轩大了许多。”
那美貌女子微微蹙眉,道:“小弟,稍候若见得霍真人,且记谨言慎行,万万不可这般轻浮了。”
年轻修士顿觉不耐,道:“知道,知道。”
这时天边有一名飞舟朝此飞来,须臾到得眼前,其上执事弟子望了二人一眼,冷声言道:“你二人自何处来?”
他虽只是明气修为,但却并不把二人玄光境界放在眼中,
霍轩那扶植小宗门的消息一抛出,不断有弟子前来打探消息,这几日更是来了不少。
往日执事也很是清闲,但这几日却烦不胜烦,尤其是那元阳派纪岁寒之事一出,还怕那魔宗弟子也一齐混了进来,因此对二人也没个好脸色。
这姐弟二人也曾去过南华派,那山门值守弟子,也是这般冷硬模样,而且两人事先得了关照,因此也是不以为意。
那女子莲步在玄光之上轻移,万福为礼,言道:“碧羽轩言惜月,携弟言晓阳,特来拜见溟沧派霍真人。”
言晓阳在旁又添了一句,道:“我等先前曾与霍真人有飞书往来,是真人唤我等来此的。”
“原来是来求见霍真人的……”
这执事弟子听得话中之意,似是这二人还与霍轩有几分交情,神色立时缓和了几分,拱手道:“既是霍真人的故旧,不知有无凭证?”
姐弟二人早有准备,言惜月自香囊中取了一枚牌符,托在白腻掌心之上,托给那执事弟子去看。
霍轩虽欲要扶植小宗门,但他也清楚,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还要这些门派中遣使弟子前来商议事宜,但又怕他们勾连一处,自己反而弄巧成拙,因此眼下只给三家宗门去了书信,这碧羽轩就是其中一家。
换了以往,碧羽轩若听得这等消息,那是根本不愿搭理。
但魔劫一起,他们身为玄门宗派,如不靠上一棵大树,不定转眼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因此掌门与门中长老商议之后,决定派遣他们二人前来探探底。
那执事弟子不敢大意,把手一抓,拿了那牌符上来,仔细看了几眼,确认牌符是真,将牌符还了过去,拱手道:“两位得罪了。”
姐弟二人不敢拿大,也是还礼连说无妨。
言惜月请教道:“我等不识路径,请教这位道长,要去见霍真人,该往何处去?”
执事弟子言道:“你们可往东去,见得一座形似笔架的山峰,到山峰上找一位郑姓长老,他自会指点你们。”
言惜月忙道:“多谢道长指点。”
执事弟子不再多言,把飞舟一拨,往一座岛峰后一转,眨眼没入不见。
姐弟二人寻路而去,往东飞遁,行不至二十里,果见一座与笔架酷似的山峰,峰巅修有一座红墙青瓦宫观,有几只毛色艳丽的孔雀在观前空地觅食。
言晓阳不免笑道:“这些个杂毛孔雀,本是上品,却养得灵性全无,呆头呆脑,定是上辈子未曾积德,这才跟错了主人了。”
言惜月不悦,瞪了他一眼,道:“方才教训过你,怎么转眼又忘了?”
言晓阳悻悻闭嘴。
那孔雀其实未有那么不堪,只是比之碧羽轩的养灵之术当然远远不及,不过他这话说得大声,已经被观中主人听到,只见一道玄光冲起,走出来一个老道,他一个稽首,道:“两位从何而来?”
言惜月忙道:“我姐弟是来见霍真人的,方才到了执事道长指点,要来寻一位陈长老。”
那老道淡淡言道:“我便是陈长老,你等既要寻霍真人,想来是为了那件大事,不过霍真人眼下正在接待外客,怕是无暇分身,你们可去见方振鹭方师兄,他乃是灵机院副掌院,此事他也可以关照。”
姐弟二人不疑有他,先是问名了路途,再行谢过之后,便自去了。
老道看他们背影,冷笑几声,收了玄光,往观中落去了。
言氏姐弟到了灵机院后,报上了名讳,少时,便被请了进去,见一白袍高冠,貌相俊雅的年轻道人坐在厅中,就上前施礼。
方振鹭打量了两人一眼,也不请他们坐下,只是皱眉道:“你们是碧羽轩的弟子?”
言惜月小心道:“正是,掌门真人乃是小女母亲。”
在方振鹭看来,哪怕是这些个小宗门掌门亲来,也不放在他的眼中,更何况区区两名弟子,他冷声道:“据我所知,碧羽轩昔日开派之祖,乃是南华派弟子,要应付千年魔劫,你等为何不去求南华派,反而来我溟沧派?”
先前他被少清派一名童子杀败,闹得颜面尽失,全亏了张衍才摆脱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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