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将玄黄大手一翻,就把土石卷起,顺手将候三郎的尸身埋了。
虽则此人知晓那御使“五灵白鲤梭”的要决,但其实张衍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宝既是萧家所有,那又怎会真正借于候氏?十有八九是留下了什么后手的,便是拿到了自己手中也无用。
而如何击败那青衣少年,他也胸有成算,根本无需此宝相助,是以他并不贪心。、
至于萧氏,他也用不着担心。
从候三郎处可得知,萧氏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并不敢明目张胆出面寻他,是以将此事交予候氏暗中施行。
而候氏怕是受制于族小力若,能力有限,所以并不知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此次也只是因为宝芝大会的缘故才引来了他们。
张衍明白,接下来只要自己小心提防,不轻易露出身份,想来他们也找寻不到他的。
而眼下,唯有将自己修为提升上去方是正经。
一旦成就了化丹修士,回到门中之后,以他真传弟子的身份,地位较之先前那是天壤之别,便是他不开口,师徒一脉也会主动出面维护与他,不会容许门中世家寻他麻烦。
他想了一会儿,便把心思收了,又在洞中又静坐了一日夜,待天方破晓,到了约定之期,他起身步出洞府,一振衣袂,脚踏重云,破空飞遁。
用不了多时,他就到了半月前与青衣少年交手的那处地界,转了一圈之后,见此人未至,便自寻了一处风光秀丽的山头落下。
此处山泉流瀑,溪水淙淙,清晨薄雾之中,水花飞溅,如寒冰出谷,倒也灵气十足,他在山巅上一块大石,便端坐不动,静候那青衣少年。
这一等,到了近午时分,才见一道碧油油的遁光破空而至。
张衍也不起身,就那么一引法诀,整个人便被一缕清风托上云头,拦在在道遁光面前,淡笑道:“道友却是来晚了。”
青衣少年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哼了一声,道:“路上遇见了几只恼人的蚊蝇。”
张衍也不去细问,只是微微一笑,道:“几番相斗,我尚不知该如何称呼道友?”
青衣少年挺起胸膛,将双手一背,大声道:“本座名号说了你也未必知晓,不过本座在外行走时,用得道号乃是东槿子。”
“原来是东槿子道友。”张衍将法诀一掐,两只金锤飞出,往身前一摆,道:“今日便要再次领教道友高招了。”
东槿子冷声一笑,也将顶上青云现了。
此云如今已到了百余丈大小,比之先前似是大了一倍,碧气游翔,揽云遮月,更兼雷暴声阵阵,无数青叶飘丝,飞絮疾电出入往来,看上去气势更盛。
他起手一指,震动云光,便飞出数之不尽的玄花飞叶,带动如潮灵气,往下涌来。
张衍也不示弱,道声:“来得好!”持定双锤,奋身而上,须臾便与此人再次斗在一处。
两人这一次争斗无人干扰,彼此都是不曾留手,张衍一拳一脚皆如落雷滚石,轰轰作响,东槿子则将青光散开到十里之外,云翻雾滚,光影迷乱,声势浩大。
五日之后,张衍暴喝一声,从青云中杀出。
东槿子也是收了云光,往西飞遁,却是又一次不分胜负,各自分头而去。
张衍驾风回了洞府之中,便封了洞门,打坐运功,再度起真火炼化窍穴。
这一次他足足闭关一月有余,待从定中醒来后,欣喜发现又炼开了十二处窍穴。
此次无论是运功时日还是体内吸纳的异气皆是多于前次,但烧开的窍穴却是比之前有所不及。
随着他体内吸纳的精气越来越多,对真火的助长效用已是不如先前那般亢烈了。
不过这已在张衍预料之中,比之其他修士来,他这精进已可用神速来形容。
寻常修士之所以无法将三十六处窍穴打开,那是因为炼到了后来,窍穴固守,而真火却无法相应壮大的缘故。
而他则不同,此时气海中的真火已是远远胜出同侪,若再和那东槿子斗上数次,将真火再壮盛几分,按他心中估算,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四载的时间,他就能将所有窍穴烧透了。
正此时青寸山一处山谷之中,史翼帆与晏玉螓二人带来的族人却在争吵不休,潘阳则坐在一旁默不做声,只是目光闪烁不定,看着面前众人暗暗冷笑。
史翼帆和晏玉螓那日因为急着争夺芝祖躯壳,未免被太多人知晓此事,所以并未带上仆从族人。
而这行人等了两三日,也未见这两人回来,当时便知不好,便遣人前去寻找,最终只是找回了一些残破衣物。
潘阳也是心中发凉,但他并不甘心失败,与这些人合计筹谋了一番后,也不管那芝祖躯壳是否真在那青衣少年手中,便将这个似真似假的消息散播出去,并还说这青衣人凶横霸道,见人便杀,屡屡抢夺他人手中药芝。
这话本来也没人当真,可先是九头峰上那吴族弟子和仆役的尸身被人发现,后来又正巧东槿子为与张衍一战,正四处搜寻药芝,他自恃修为深厚,实力强横,不屑隐藏行迹,凡是遇见不开眼的人,俱是下手杀了,如此一来,便坐实了潘阳所言,于是一些分散四处的修士便联起手来自保,更有不忿者找上门去。
因那芝祖躯壳实在是独一无二的灵物,也是引得一些人心动,意图出手抢夺,在史、晏二族门下有意推动下,他们主动站出来,聚集了数百人,四处搜寻东槿子踪迹,并与他连连战了几场,是以那日与张衍约斗之时,他才去得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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