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张衍青寸山山脚之下徘徊,等待入阵之时,却有五个人在数千修士中来回转着,目光每每在几名单独行走的道人身上巡弋,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似是在找寻什么人一般。
五日之后,这些人在一处隐蔽的岩洞中碰头,其中一人从袖中取出了一枚剔透晶亮的宝珠,只一拿在手中,就放出莹莹光华来,将这昏暗的洞窟照亮,同时亦是显露出了这人形貌。
此是一个霜眉白鬓,身躯高大,形貌威严的老者,他看了眼四周,见面前正巧有一块岩石,便一拂袖,将其上青苔湿水扫尽,将明珠往上一搁,随后回转身问道:“尔等可有收获?”
他身后四人虽是装扮各有不同,但皆是相貌平凡,衣着寻常的道人,其中一个为首地站出来,道:“禀老祖,我等几个四处昼夜查探,但这几日来却一无所获。”
老者微微攒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莫非这张衍当真没有来到此处?不会啊,听闻此处有那上等药芝出世,似他这等出外寻药的弟子,没有可能不至啊。”
他面前那人一拱手,道:“老祖,此人既然外海之上与太昊派有过节,岂肯以本来面目示人?想是用了什么厉害法术掩去了形貌,如今三郎未至,不如我等再等等,他一向心细,说不定能有所斩获。”
剩下几人一齐点头,老者虽则面上严肃,但却个极好说话的人,亦是点头道:“好,那便等着。”
这几人又等了两日之后,眼见青寸山中阵法便要开启,正不耐时,便有一道朦胧如晦月的遁光往这处藏身之地而来。
有人惊喜出声道:“是三郎回来了。”
老者也是神色一振,大步出了岩洞,大声喝问道:“可是三郎!你一去七日,不知可有发现?”
那几个年轻道人也纷纷走了出来,往上方看去,却见那遁光往下一落,走出来一个一脸精干模样的年轻修士,他肩膀上趴着一只跳脱灵动,毛发如黑缎的猫儿,那如宝石般的双目正骨碌碌转动着打量着周围,似是对这几人极为警惕。
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三郎摇了摇头,歉然道:“大伯,侄儿未曾发现那张衍踪迹。”
听了这句话,众人未免失望,老者“哦”了一声,看了那只猫儿一眼,疑声道:“连这南华派道友赠的鉴颜猫都辨认不出么?难道那人当真未至?倒是老夫失算了。”
那三郎却摇头道:“小侄却不这么看。”
老者看了他一眼,讶道:“三郎,怎么说?”
三郎伸出手抚了抚那只黑毛猫儿,寻思道:“虽则此灵猫能辨貌识人,但听闻这张衍与那清羽门中弟子交好,却未必没有他法掩盖,如今太昊派在我等恳请下将此次宝会有上等芝药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如此诱饵,他又岂能不上钩?”
老者颌首道:“老夫也是如此想的,但寻不到他又如之奈何?”
十年前,外海上争夺仙府一事传回东华洲后,虽未引起轩然大波,但失了三名元婴真人,还有数名真传弟子,却也让太昊派和南华派中一些长老隐有怒气。
尤其是听闻溟沧派弟子张衍也曾相助那陶真宏,南华派中便有一位行事激烈的元婴长老上溟沧派要讨个说法。
只是这位长老有一日却被人莫名其妙丢到了溟沧派山门外,大失脸面之后便连夜回了南华派,闭门不出。
而萧氏一族却因为那萧穆岁叔侄二人迟迟未回,却是尤为注意此事,甚至有族中长老猜测,此二人多半也是被那陶真宏捉去了,说不定还与张衍有关。
原本萧氏倒是想派出族中弟子处置此事,捉了张衍回来问话,但这件事被那位南华派长老一闹,已被弄得溟沧派上下皆知,萧氏被很多双眼睛盯着,一时倒不敢轻举妄动。
需知如今溟沧派门中局势已然不同往昔,秦墨白已经试探着清除了数个不听话的世家,门内大族都是感受到了压力,萧氏也不便在这个时候落下什么口实,免得被师徒一脉借机发难,因此唯有请了与其有姻亲关系的候氏出手查探此事。
萧氏族中长老暗中授意候氏,设法将张衍拿下,再问清楚萧穆岁伯侄下落,若是他不肯就范,便是下手杀死了也可,只是要做得隐秘。
这候氏族上下不过百余人,由他们出手,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便是做岔了,出了漏子,萧氏举手之间便可让他们消失的干干净净,不会落下什么把柄。
如今这岩洞外站着的皆是侯氏子弟,而这位老者,便是侯氏族长候伯叙。
他虽是多方努力查探张衍踪迹,然则由于后者在海外十年未履东华,是以他几番搜寻都是无果。
候伯叙在愿意沉吟半天,最后道:“依老夫看,不妨先去别处找寻,待三年之后,这大阵重启之日再来此地,不定还有几分寻着此人的可能。”
这个时候,那候三郎却突然往地上一跪,沉声道:“伯父,小侄想入青寸山一探,还望伯父恩准。”
候伯叙一惊,道:“三郎,你……”随即他面上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温声道:“你且起来说话。”
候三郎也不矫情,立刻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凑到近前,低声道:“大伯,既然那萧氏借了那件法宝过来,便是寻不到此人,小侄也有心借此宝入青寸山中夺一枚药芝出来,也总好过此事不成又被萧氏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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