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再说一遍?”不等他再说一遍, 褚严就冷笑了起来, “再说一遍你就给我滚出去,心脏病犯了要死也给我死到外面去。”
这话说的, 简直恶毒。
宿郢心说这哄人的话不仅不好使,怎么把人给哄成仇人了?他看了褚严一眼, 起身把抹布叠了叠,放到一边,也不记他的仇, 好脾气道:“好吧,不说就不说。”
褚严窗台边的晾衣架上取下来个毛巾擦头,跟宿郢说:“你去洗澡, 往左开是热水,洗完把牙好好刷干净, 不然不接吻。”
宿郢挑眉:“什么意思?”
褚严把床头的木头抽屉一拉, 取出来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他半靠在床头上, 低头从烟包里叼出一根烟来, 点燃抽上一口,然后把手机拿出来刷,看也不看宿郢一眼。
“不洗也成,等我这根烟抽完再干。”褚严看了眼手机里的八卦新闻,在里面搜了一通, 果不其然给搜出来一个人的信息。
“干什么?”宿郢皱了下眉, 走过去把窗帘拉开, 窗户打开透气,“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褚严又抽了一口:“一直都在抽。”
“还让我刷牙,你嘴那么臭怎么不说?”宿郢走过去把他嘴里的烟给抽了,掐灭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回去又把他手里的烟包给拿了,掰成两截后也扔了。
“我那烟贵着呢,一百块一包。”褚严懒洋洋地说着,斜了那垃圾桶一眼,嘴里说着可惜可听语气却没有丁点的心痛。
床头是木板的,硬得慌,靠了会儿后背硌得难受,真不知道十年前的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专门去买了这么个破床,当时还觉得这床是实木的,睡着身价都比这破楼里的人高上几倍。
其实也不过就是两三千块的东西而已,能好到哪儿去。
他换了几个姿势,靠着都不舒服,干脆坐起来,一边脱裤子脱衣服,一边问宿郢:“干不干?要干就快点,完事儿赶紧滚。”
宿郢刚开始还没闹明白他嘴里那“干”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一看他脱得干干净净地趴在床上,哪哪儿都是平的,唯一翘着的就是个经过锻炼后格外翘挺的屁股,一下子通透了。
看看褚严的身材,再看看他现在这幅身体的,宿郢叹了口气。
那么高大结实一男人,做下面那个还真是就没一点儿心理障碍,撅腚开腿这姿势都做得行云流水,自然无比,真是跟那谁一模一样。
宿郢是个正常男人,但他又不是禽兽,好不容易跟人见上个面,人家对他还横眉冷眼的,就算暗示明示都给了,但就冲着这态度他也没什么兴致。
“我没这个意思。”他跟褚严说,他走过去坐到床边上,偏头看床上的男人,“褚严,你……”
褚严把手机一关,扔到一边:“不干?不干就滚。”
鸡同鸭讲,宿郢郁闷得不行。
这个褚严,简直跟那谁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是长相,而是性格。
同样的自我,同样的霸道,同样的难交流烂脾气,浑身上下硬得要死,连头发都长得跟钢针似的扎人,就算当下面那个,也要当出天下第一总攻的气势。
“我有话跟你说,你能不能冷静点?”宿郢拿了一边的薄被单给他盖上,看他微眯着眼勾着嘴角不屑地笑了一下,那熟悉的神态看得他有点后悔,刚刚就不该把烟撇了。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褚严闭上眼,“该说的之前早说过百八十回了,再说也没意思。”
“百八十回?什么时候的事儿?”
“什么时候?”褚严睁开眼,反问他,“你说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宿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回来就是为了套褚严的话。
“上辈子”的事儿除了那场车祸他没有一点儿其他记忆,但他知道,褚严全记得。而且因为曾经那些记忆,褚严对他的态度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仅算不上好,可以说还相当地排斥。
那这百八十回,估计也是“上辈子”的事了。总不能是现在的事儿,宋鹤跟褚严这辈子的第一面,也就是今天。
看样子褚严是想跟他直接坦白说明白,但是宿郢并不想接这个招。现在说明白了,万一漏了馅儿让褚严知道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之后肯定就什么话都不好套了。
所以,他只能不懂装懂。
“我记不得了。”宿郢耍赖似地说,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那是你想说的,不是我想听的,不作数。”
褚严给气笑了:“不作数?宋鹤你要脸吗?”
“脸面能拿来干什么?”宿郢伸手摸了摸褚严的眉毛,那里并没有“上辈子”在车里时看到的那条疤,“你眉毛……”
褚严一挥手,把他的手狠狠扇开:“这辈子你可别想我再给你挡半分刀子,要死你去死,别拉上我!”
宿郢说:“好,我去死。”
褚严停在半空中的手一僵。
宿郢把他的手抓住,真心实意地说:“如果我的死能换你活着,我肯定愿意。”
怕只怕不管他怎么样,十年这个期限都迈不过去。
“上辈子”的车祸一直都横亘在他心上,要是那是褚严最后的死因,那现在就刚好是十年前。
那十年,宋鹤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褚严这样硬脾气的人爱上他又恨上他。宿郢不知道,也不想了解,他怕他了解得越多,越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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