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西阳城外三台河边某黑工坊,一声闷响从其中某处小院内传来,随即一缕黑烟袅袅升起,似乎某位修士白日飞升失败。
“咳咳咳”
几个身着奇怪衣物、面目狰狞的人夺门而出,在院门外喘着气,而院内又有数人在灭火,院内的一个炉子上火光点点,几个坛坛罐罐冒着黑烟。
宇文温一把扯下面具,黑着脸问旁边一人:“刘道长!你是不是加错什么东西了!”
那人把面具摘下,满是疑惑的喃喃自语:“不能够啊...贫道只是稍微...”
“稍微?刘道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方才要不是带着面具,我几个就被糊一脸了!”
“郎君息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看着自己面具上粘着的几坨冒热气的粘稠物体,宇文温揉着太阳穴,刚才要不是带着面具,他就真的脸黑:不光运气差,还被毁容。
不过看在黄澄澄的黄金份上,他决定不和刘杨一般见识,当然,那其实是黄铜,不过基于某种需要,可以昧着良心当黄金使用。
“郎主,已经把火扑灭了。”
“很好,把此次试验的详细情况记录下来,找原因。”
宇文温把身上的白大褂取下来,这是他根据“先进经验”给工坊实验人员配上的,连同带着简陋玻璃护目镜的面具,以免实验过程出现意外危及人身安全。
玻璃护目镜受外力冲击易裂,玻璃渣同样会伤眼,但至少能防止各类试剂溅射伤到眼睛,两害取其轻,宇文温还是土法上马,保证实验安全。
结果导致“丹业光魔”刘杨愈发有恃无恐,疯狂做实验,这位来到巴州后,被工坊里各类玻璃试验器皿震撼,又围观了林有地的化学小实验演示,瞬间焕发第二春。
炼丹炼了数十年的刘杨,发现自己一如井底之蛙,好容易来到井外的世界,只觉之前白活了要加倍弥补。
“郎君,还有三分钟..时间差不多了。”
刘杨看了看挂钟,这可是好东西,时间精确到分钟,虽然很容易坏,但对于做实验来说却很有用,不必像以前那样,靠沙漏或漏壶来计时。
一行人转入隔壁小院,院内一字排开数个炉灶,上面“插着”数排泥罐,如今进行的就是要施展刘杨所献“点金术”,而点金术的关键就在这泥罐里。
此时炉灶的火已经熄灭,数人用铁钳小心翼翼的取出泥罐,这些泥罐外形如同竹笋般的圆锥形,一头平一头尖,待得泥罐冷却,将平底一端敲破,可从其中小泥兜里获得一物。
明代时称其为倭铅,即为金属锌,以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是无法稳定获得锌的,而炼丹道士刘杨却摸索出来一个诀窍,诀窍就是泥罐的特殊构造。
其中原理刘杨说不出来,反正知道这样能炼出神奇的东西,与铜合炼之后就能变成黄澄澄的金子,宇文温知道这其实就是黄铜。
“刘道长,你看看他们炼得如何?”
“不错,这泥罐可精致许多了,时间也短,炼成的几率比之前明显高了。”
“有地,做的不错啊。”
宇文温很满意,今日是林有地带着工匠进行“点金术”的全过程还原,为的就是掌握炼锌的方法,只要有了锌,那么再弄出黄铜就容易许多。
刘杨献出的点金术,需要规范化、参数化,把各种反应条件、工艺摸透,然后就是量产制造“黄金”,而林有地等人如今就在摸索,按着现在的情况看,进展顺利。
问题不是没有,炼锌原料是最大的问题,这种原料矿物叫做“炉甘石”,宇文温不太清楚正确的化学名称是什么,而山南地界虽然能弄到,但却不多。
宇文温也不清楚山南州郡有没有“炉甘石矿”,毕竟这玩意平日里用不到,所以要想批量生产“黄金”,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
实在是找不到“炉甘石矿”怎么办?没关系,技多不压身,有炼锌术在,迟早有一日宇文温要变成黄金大王(伪)。
“郎君,这时钟十分有用,奈何太容易坏了。”
“还在完善中,说不得要过上数年才堪用啊。”
“此物颇为精妙,刘助教如今正在制作的浑天仪,是否便是借鉴时钟原理?”
“然,奈何钟表与浑天仪不同,越小越好,故而构造精密、易坏,如今时钟的制作工艺和构造还在摸索之中,急不得。”
“郎君,那温度计所用材质是否为琉璃?”
“严格来说,应该是玻璃,刘道长改良分光镜所用棱镜,亦是玻璃所制。”
两人交谈着,就在这时忽然急促的钟声响起,那是“下班”的钟声,正好是午时整。
宇文温在工坊和府里开始推广时钟,虽然故障率超高,但还是坚持下来,一来是作为试运行,方便找出时钟的各种故障点,加以改进。
二来是为了灌输“守时”的观念。
只有精确到分钟的计时工具出现,守时才有了意义,而实用化的时钟、钟表的出现,才能为技术的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宇文温不是要发展黑科技,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需求做准备。
工坊有伙房,为在这里居住、工作的人们提供伙食,视察工坊的宇文温顺便在伙房用餐,同时解答“问题宝宝”刘杨那无穷无尽的问题。
饭刚吃到一半,府里来人说有紧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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