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论师尊的雄起。
沈辕在莫南柯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他是沈家惊艳才绝的嫡子, 一路被人捧着长大,就是最为严厉的陈洵长老也看在松竹道人的面子上对他和软几分。而印象中唯一的一次自己哭得那样惨,仿佛也是在青霄老祖面前。如今他已经入道,不再是三岁稚童, 但是睁眼看见青霄老祖,他还是忍不住哭得涕泗横流。
因为,他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意识却是分明。刺向沈淮安的那一剑, 刀剑入肉的感觉还仿佛残留在手中,让沈辕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同门相残,相残的却不仅仅是同门。在沈辕心里,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 除却是他的师叔, 另一重的身份还是他弟弟, 血脉相连的弟弟。
他已经不是三岁的稚子,实话讲, 自己三岁的时候竟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表哥将自己的弟弟推到莲花池中, 这是沈辕自己都觉得不可以原谅的事情。而如今, 他自己再一次亲手伤害了沈淮安,沈辕只觉得无法自处。
“把情况说清楚。”推开抱着自己的腿嚎啕大哭的少年, 莫南柯后退几步,最终却还是扔给他一方素帕, 让他自己擦一擦脸上的泪水。
——莫南柯已经接近封神, 但是却依然残存着为人的心性。沈辕到底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虽然最初的相遇让他对他沈辕心怀些微的芥蒂,但是这些年的相处,莫南柯也总不能看着他哭成那个样子。
即使,如今莫南柯已经心急如焚。
将脸埋在莫南柯的手帕中半响,沈辕方才抽噎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明白。当说道他被魔气所控,刺了沈淮安的腰腹一剑的时候,沈辕感觉到那一阵属于渡劫期老祖的威压控制不住的外泄出来,压得他肺腑都生疼。
可是他咬着牙,撑着虚软的身体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膝盖处蔓延上来的疼痛让沈辕心里莫名安定了一些。然而心头的负罪感却永远无法抹杀。
莫南柯审视着沈辕,辨别着他眼中的悔意的真假。半响之后,当莫南柯看到沈淮安虽然神色懊悔,但是眼底一片清明,并没有半丝邪狞的时候,莫南柯方才缓缓的收敛了自己周身的威压。
事已至此。
无上宗十余位青年子弟的安危都系在他一人之上。莫南柯明白,自己如今并不仅仅是沈淮安一人的师父,他更是无上宗的老祖,十余位的无上宗子弟方才入道,他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会护着他们走很远,但是至少……
莫南柯垂下了自己宽广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紧握的双手。但是至少,他不能看着这些孩子折损在仙途为开始之前。
渡劫期老祖的神识是可以穿越时空的,但是在莫南柯之前,并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做。这样做所需要耗费的灵力不可想象,且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毫无意义。
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心性之豁达始终凌驾在功法之上。无论是前尘还是未来,无论是此地还是彼方,都无需窥探。活在当下,方为正道。
可是,即使毫无经验可循,莫南柯也只能自己摸索着展开神识,沿着方才发现的空间细缝细细搜索。
空间的细缝已经将要愈合,因为无上宗的弟子和那些细缝接触的时间只是微末,所以空间裂缝的边缘残存的讯息就更少。莫南柯闭上了眼睛,将神识发挥到了极致,沿着那些细缝一寸一寸的分辨过去。
无上宗鲜少有女修,并非可以为之,而是无上宗的功法最是中正,偏于阳性属性。女子生来属阴,修行无上宗的功法颇为不易,也几乎在金丹期便止步了。
这一场搜索持续了持续了很长时间。没有,便从头再来一次。一次一次的反复探查着时空的裂缝,在混沌的魔气之中分辨属于无上宗子弟的残迹。魔气生来能够侵蚀灵气,就连莫南柯这样的修为,在灵力巨大的消耗和魔气反复的侵蚀下都显得脸色苍白了起来。
一身青衣的男子本来就眉目如霜,而血色褪尽的情况下,就更显得人越发高绝冷冽了起来。
许久之后,莫南柯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清冷的眸中骤然迸出了一丝冷光。随着他的心念微动,一柄冷冽如水的剑凭空出现在莫南柯的手中。那柄剑的剑身只有二指宽,却极为纤长,整个剑都是透明的色泽,莫南柯手腕一抖,这柄长剑都迎风舒展开来,仿佛一缕月华泄地。
相传当年有人上无上宗挑衅,对方当时是洞虚期的修士,而青霄方才能堪破合体期,堪堪能够被称之为老祖。对方的红尘道场兼具迷阵与洪荒流传下来的一缕杀伐之气,在修真界扬名日久,不知葬送了多少大能。
那样让人闻之色变的法器,却也只是困住了青霄老祖三日。三日之后他不仅破阵而出,而且一剑将红尘道场斩断,从此,让修真之人闻之色变的法器“红尘道”化为了普通不过的书卷。而青霄老祖的那一剑之威,彻底奠定了无上宗在修真界无上的地位。
而如今,时隔千年,尘封已久的月华剑终于又重见天日。
月华剑虽然不曾问世,但是作为青霄老祖的本命法器,这些年来却始终温养在莫南柯的内府之中。当他握上这柄剑的时候,就仿佛二十年前翻阅那本手札,熟悉的感觉铺面而来,熟悉的气息一遍遍的涤荡着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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