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抬头看着对面的屏幕,患者肠道呈现粉红色,全麻下肠道蠕动很慢,肠镜飞快便过了直肠,进入结肠段。
【速度怎么这么快?就不怕有副损伤吗?】
【对于一个做单纯性阑尾炎只要3分钟的男人来说,慢字根本不存在。】
【...】
手术直播间越来越有向手术室进化的趋势,甩开黄腔开起车那叫一个自然。大家都是老司机,谁不懂谁呀。
气氛忽然变得好皮、好融洽、好和谐。
【结肠脾曲也不停,根本不试探,看的人家好怕怕~】
【你没注意到镜子动了一下吗?我猜应该是术者手腕有动作,弯道超车。】
【有没有那么厉害呀,解剖大神出来讲讲,快到阑尾了吧。】
……
……
郑仁做的很快,在系统集训里类似的手术做了100多例。
如果说在全国范围之内普通阑尾切除术有人比他做的多,这一点郑仁相信。但是用肠镜做阑尾切除术自己做的数量绝对是最多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数量多,意味着熟练,意味着遇到的问题、解决的问题多,意味着发生意外状况少。
结肠,阑尾点,出现在屏幕上。
麻利的用注射器把阑尾窝周围用靛胭脂、肾上腺素、生理盐水的混合溶液做了标记。
郑仁操作,开始用器械游离粘膜。
和外科手术不同的是,这里器械操作与手的动作是相反的,类似于照镜子。
针型切开刀切开阑尾内侧表面粘膜,只切开一层,到血管处为止。然后开始双手操作钳子,钝性分离粘膜。
这是技术活,钝性分离粘膜的难度要比外科手术直视下操作提高了至少一个几何数量级。
站在郑仁身边看热闹的麻醉师看的入了神。
在手术室里工作了几十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水平稍高点的医生,基本都喜欢钝性分离这种手段。损伤小,不出血,是优点。但钝性分离做呲了的,控制不好力度,对解剖结构了解匮乏,导致直接把肠子扯开一个大口子,流的满肚子都是宿便的人,也见过很多。
失误就意味着严重的腹腔感染,运气好就救过来了。运气不好,进ICU躺个十天八天。再不好,感染性休克,就死掉了。
所以钝性分离最是看基本功和综合素质的一种手段。
不过那都是视野直视下,用手或是止血钳子进行钝性分离。
而现在的郑仁操作肠镜,用配套的小钳子在体外操作,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可千万别出事啊,女麻醉师暗自祈祷。她有心想要提醒郑仁,但一则病人家属在场,二则郑仁正在专心操作,要是一分神把肠子撕破了……
她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郑仁操作的肠镜钳子像是他的双手一样灵巧,一层粘膜一层粘膜的向下走着。遇到血管,直接用HOOK电凝切断,而不是切断出血,用HOOK电凝止血。
两者之间的差别巨大,女麻醉师是懂行的人,心里分外佩服。
很快,分离到了粘膜下层。
郑仁更换了一次器械,用透明帽推开粘膜下层结缔组织,直接用电刀进行下一步分离。
彻底分离完毕,这才切开肠壁,进入腹腔。
分离阑尾系膜,游离阑尾,掐断阑尾动脉。
做完这一切后,郑仁又更换了一次器械,把用经验值兑换的闭合器送了进去。
因为保守治疗三天,阑尾水肿严重,已经接近穿孔。用力稍大就会导致阑尾穿孔,整个手术失败。
看到这里,麻醉师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仿佛自己呼吸稍重就会把阑尾弄破一样。
钳夹,把阑尾带回,用闭合器贴在阑尾根部,郑仁一捏闭合器,阑尾顺着根部被切掉,并且机械闭合完毕。
郑仁把带着阑尾的闭合器取出来,冲洗肠道,未看见明显出血点,闭合口严密,便撤出肠镜。
“手术结束,可以给药了。”郑仁道。
“啊?”麻醉师怔了一下,对呀,阑尾都切掉了,手术可不是完事了么。
但似乎哪里不对劲,来之前做好了一台手术做五个小时的准备,现在过了多久?
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刚刚九分钟。
“郑……郑总,真的结束了?不用再检查一下?”女麻醉师的嘴都不利索了。
“检查?检查过了啊。”郑仁脱掉无菌手套,双手抱胸,找了一个凳子靠墙坐下来。
“呃……”女麻醉师无语,看郑仁把握十足的模样,真想拎起他的耳朵大吼,你丫就不会再检查一下?你就不知道这台手术院里高度重视吗?!
但她还是忍住了。
在她心里早都计算好患者清醒的药物剂量,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按照事先计算好的数值,静脉推注加苏伦恢复肌松。又按照1:1的比例推入阿托品与新斯的明。
过了两分钟,患者开始微微动了一下。
女麻醉师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上的生命体征,然后大声在患者耳边喊道:“周瑾夕,周瑾夕!”
“嗯?”周朝沛用鼻子哼了一声。
“患者清醒,抬人吧。”女麻醉师最后确认了一遍,然后喊郑仁。
“郑医生,麻烦您了。”周朝沛的助理忽然拦在郑仁面前,深深鞠躬,歉意说到。
歉意?郑仁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能在患者家属感谢的话语里听到歉意的情绪。不过因为小助理深深鞠躬,宽松的隔离服离开胸部,里面宽敞明亮,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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