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北面二十里,喊杀沸腾,盾牌相抵对撞,一柄柄刀锋、铁枪、长矛从上方、下方、任何空隙里疯狂的递出,映着晨光照着人的脑袋凶狠的劈下抽刺,血浪翻涌,乐进从战马上跳下,夺过一名士兵手中盾牌,提着铁枪挤上锋线,推着圆盾猛的轰在对面袁兵盾牌上面,将对方打的踉跄后退半步,枪锋自手臂递出,扎进那人面门,拔出时,侧面,一杆长矛贴着他胸肋过去。
撞进锋线的身影直接弃枪、拔刀照着刺来的那袁兵挥砍,他大声喊出:“儿郎们,随我杀——”声音蔓延传开,交战的锋线上,能听到的人都在跟着呐喊,乐进跨过中刀倒地后,微微抽搐的尸体,迎面又有长矛刺来,被盾牌挡了一下,身边紧跟而来的一名亲兵狂奔赶上,提着刀直接扑了过去,将对方按倒在地,第二名士兵冲上狰狞呐喊中在那袁兵胸口补了一刀,随后两柄长矛擦过空气,扎进挥刀的曹兵胸腹,从后背探了出来,用力将他举上半空。
离地的身体还在挥舞刀锋,这名亲兵眼中似乎还在带着狰狞,被甩出落到地面时,同伴的脚步蔓延过来,跨过了这具尸体,有人回头看了一眼,也仅仅只是一眼,而后扭头就跟在更多的同袍身后朝敌阵中间杀了过去。
“脚步不要停下!击垮他们!”乐进一刀插在敌人胸口,推着对方前进,最后叫出‘们’字的一瞬,挤压的锋线上,一道道身影翻开盾牌,冲出盾阵的掩护朝这方缺口冲击进袁军的阵型。
相隔厮杀蔓延的战场后方,许攸观望着交错起来的战团,心里有些担忧:“孟德,一万人对五万人,这样打,迟早会被对面杀没的,快传令让他们出来!”
“战场之事,子远还是好生看着吧。”帅旗之下,曹操身着铠甲,骑着战马,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里许距离的战场,不时发出一些命令中,回了文士着急的话,“兵力不及袁本初,只有想办法直冲中阵,一举斩将夺旗。他两翼摆开数里,迂回夹击过来,还需要时间,而我在等一个……机会。”
片刻后,他抬起手,“传令,让李典也压上去,给我想办法把对面五万人打回去,挫一挫袁绍的锐气。”
奔马跑向前方,挥舞令旗,然后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厮杀的锋线另一侧,李典听到传来的命令,提枪纵马带着麾下五千人照着看上去势均力敌的袁兵,直冲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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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灿烂,官渡西面原野上,战马疯狂翻腾铁蹄,卷起大量烟尘弥漫上了天空。
距离还有十余里,最前方的战马上面,身影勒停马蹄,口中“吁!”了一声,视野尽头,横跨十余里的黑线已经隐约看到了,附近还有敌人的游骑在徘徊,警戒的看过这支突然出现的马队。
“.……前方整个阵线拉开这么长,不怕左右难顾?”公孙止眯起眼睛从左到右扫过去,不远的原野上,冀州斥候射出响箭,这边也有狼骑挽弓迎上去,展开追逐对射。“不过我们真要打败这支军队,还得想办法从袁绍中阵下手。”
“论阵战,有二十万军队做底,很难真正的撼动,自古以少胜多,不是将对方全部吃掉,而是冲击中阵,左右两翼的军队见不到另一边发生的事,很容易处在被动,被气氛带着走。”说起打仗,吕布这一生中从不缺乏,近几年来安居上谷郡,不时也会静下心来翻阅兵书,当然,真正要打,还是按他的脾性来做。
“温侯说的有道理,二十万军队排开,真要去一一接下,那就真的是愚蠢,袁军两翼就不用管……”
原野上风吹拂过来,狼绒微微抚动着,公孙止驻马与并肩的吕布低声讨论前方的阵仗,顺便也在等后方的一万幽燕步卒汇集过来,前方二十万人铺开,密密麻麻的拧成一条黑线,自己这边乃至对面看不见的土城方向,两支加起来才将近五万兵马,对比下来,有种让人心惊胆颤的感觉。
正在公孙止说话的时候,前方原野斥候厮杀交战的动静渐渐变大,射向天空的响箭越发频繁,不久,他勒转马头,眯起眼帘,对身旁的吕布说道:“看来,袁绍对我们也有防范了。”
这边,吕布顺着他视线远远望去,十多名斥候狼骑正在朝这边奔跑,或游移去更远的方向寻找机会,而他们身后,那条延绵的黑线缓缓在动,浩浩荡荡的脚步、马蹄迈过地面,烟尘、旌旗遮天蔽日。
——后队变为前队,接战而来。
“准备战斗!”李恪骑马奔跑起来,扯开嗓门大喊起来,骑兵阵列之间,奔行的传令骑吹响狼喉,右翼是几仗下来仅剩的三千多名白狼骑,听到有节奏的狼嗥声,缓缓挪动马蹄开始朝右侧拉开阵势,此时一千四百多名并州铁骑也补充进来。
而左翼的黑山骑翻山越岭来到冀州战场,时间上的关系,战事几乎没有捞到一仗,人员上并未有伤亡,整整五千数量,人人都憋足了劲,望着对面蔓延过来的几支袁军,有人摩拳擦掌,冷笑起来。
“终于有仗打了。”
黑山骑阵前方,说话的牵招促马来回走了两步,又说了一句:“他娘的,总算见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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