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死志的人潮嘶吼着涌去交战的战场。
无数的脚步轰轰踏上原野的时候,天光照不到的林野间,从林隙投下来的斑驳,映着弗瑞腾西斯胜利的微笑,“.……英勇的塞留斯人啊……竟是这样的简单。”话语落下,他抬起了手,号手吹响了牛角。
战场就是在博弈,近月余的时间,他在熟悉东方帝国的军队,不想重蹈曾经那支远征东方的克拉苏那样死在了中亚草原,同样的,对方人数虽然不及自己这边,但终归没有往昔强大的补给,和兵源补充,太过剧烈的战事只会让这支唯一踏上东方帝国土壤的军团死在困境里。
在最初报复性的杀了一座村庄后,弗瑞腾西斯一开始是有些懊悔的,直到了解到东方这个汉国的士兵并非那般厉害后,除了无法补充兵源的后顾之忧外,一切都在骄傲的雄鹰下变得简单起来。
“不放弃一支死去棋子,塞留斯人到底是愚蠢,还是太过看中同胞?”弗瑞腾西斯缓缓促着战马走出了埋伏的林野,麾下的罗马士兵正在聚集、移动,视野之间都是他们的身影,朝对面开始了推进。
风徐徐吹来时,他侧过脸对旁边传令兵,轻声吩咐:“杀光他们,这是对于这支坚毅的塞留斯军队该有的尊敬。”
呜!
呜!
呜呜!!!
一声声传令的号角,伴随着号手的脚步吹响,轰轰轰的脚步迈着整齐的方阵绵延在原野长达两里,脚步声震动了土地,左右两翼的方阵在百夫长和旗手的指引下速度在加快,隐隐形成半圆围攻的姿态。
原野上,狂奔的队伍上方,残破的汉旗猎猎招展,张杨提着长剑皱眉望着在左侧快要形成巨大半圆的罗马军队,咬紧了牙关,离开掩体和栏栅,凭眼下的人数根本无法与对方抵抗,让曹陀举过汉旗出来时,他就有想过将要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不要理会大秦人的步卒,直取对方骑兵,将牵将军救出来——”
他看了一眼那边遍野合围的身影,不再犹豫的转回身子,拔腿朝前狂奔,口中嘶吼:“快点!再快点!不用去理会他们!”
“杀!”
杀声震天蔓延,脚下的速度再次加快,拉开与那边罗马步兵方阵的距离同时,朝混乱的骑兵那边迅速拉近,随后,轰的冲撞,有人扑了过去身体被刺穿,挂了起来,而手中的刀尖也猛的扎进马躯里,狂奔的人潮还在蔓延……
“啊啊啊——”
汉旗扎在人堆,张杨领着数十名亲兵从中间杀如前列,裂嘴呐喊,剑锋照着战马刺了过去。身侧无数的刀光、枪影呯呯呯的交击,火花都溅在晨光里,马匹倒下去,那名罗马骑兵持盾迅速起身,比之张杨还要高出一个头,凶戾的叫嚷,挥舞短剑磕碰一下手中盾牌,嘶吼一声扑上来。
斩下!
呯的一声,长剑硬接,张杨虎口都有些发麻,那罗马士兵顶盾陡然向前一撞,将他顶的往后退了两步时,鲜血溅在脸上,旁边亲兵从侧面探刀朝着举盾的手臂落下去,手连着盾牌一起坠地。
张杨“啊!”的吼叫,朝前跨出两步,猛的一剑,在痛呼嘶叫的外族兵脖子上砍下去,脑袋带着痛苦的表情飞旋起来,血浆疯狂的喷涌,尸体倒下。
呼呼……他喘过粗气,目光游顾,有骑兵撞过来时,由亲兵上前拦下,他大吼:“牵将军!牵子经——”
汹涌厮杀的混乱中,三千步卒冲进两千罗马骑兵当中想要撕开一条缺口,让中间被围困的已剩不多的黑山骑能逃离出来,然而人挤人、马挤人,杀成一团,视野遮掩,到处都是人、马的身体。有人听到了援兵的声音,奋力朝边缘靠拢过去,混乱的人海当中,也有一道声音在喊:“.……回去!张杨!带人回去,不要过来,此罪在我,不死难以恕罪!”
浑身浴血,牵招带着仅有的五名亲兵,他嘶吼着,眼泪掉了下来。
天光之外,弗瑞腾西斯眯起眼睛,望了一眼天上的白云,打出了手势,以形成半圆的阵型,撤去了沉稳的步伐,随后,鹰旗展开了翅膀,一万多罗马步卒迈开了脚步,朝猎物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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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如絮,晨光穿过云间,下方金河水波粼粼缓缓由西向东而去,远方马蹄声自西南过来。
踏踏踏踏踏……
哗——
马蹄踏过大地,跃入水面溅起一道道水花。
一骑、两骑、十骑、百骑……为数两千的西凉轻骑跟着前方数十骑兵拱卫的一道身影涉水过河,为首那骑白袍银铠,手提一柄虎头吞口重枪,策马转过脸来,朝对岸尚有数十丈才到岸边的长龙似得步卒,声音洪亮:“令明,速速过河!”
三千步卒,前方马背上,庞德手提一柄截头大刀,其刀头比普通大刀短一段,但刀背却要厚不少,招呼士卒将早已捆绑好的木筏在浅水上拼接起来,随后指挥步卒过河,他岸边摇头:“主公临行前叮嘱末将,切记心浮气躁,此役让白狼的人打头阵即刻。”
“出来就要听我的,让你快点就快点——”
虎头铁盔下,英俊的相貌微微皱眉,马超又不耐烦的催促几句,方才转身策马往前走,纵然心急,他大抵还不会犯前队和后队脱节这种错误,只是轻声的嘀咕:“.……什么都听我父亲的,干脆别跟我出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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