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听外面有探马回报。
“渭阳君,长安朝廷派使者过来了,离这里还有三里。”
“长安朝廷?”董白皱了下眉头,“他们来做什么?”
正有些不解,脏腑中五色光芒微微闪动。
脾主多思,瞬间有了想法。
董白神色恍然,“呵,他们是来找李儒的。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
正翻动文籍的蔡琰,将竹简一合,很是腹黑的提醒道,“渭阳君,这可是个探听情报的好机会啊。”
董白笑道,“不错。”
说着,目光在帐中扫视一圈,最后看着李傕说道,“我夺回西凉兵的事,长安定然还不知道。等会儿那使者来了,就由你来应对。顺便,探听一下长安朝廷的虚实。”
帐内诸将俱都会意,各个都露出笑容。
樊稠哈哈大笑道,“好!正好可以看看他们要和李儒搞什么鬼。说不准,还能好好利用一番。”
李傕也不推辞。
他是心细之人,主动提议道,“不如在这大帐中立一屏风,主公在屏风后听着,免得末将转述时有什么遗漏。”
董白知他避嫌,闻言也不拒绝。
李傕于是吩咐下去,让士兵从掠夺来的物资中,寻找有没有可以充当屏风的东西。
一些校尉军候也主动要回自己营中帮着找找。
军议暂时中止。
庾献趁着这个机会,找到王允低声问道,“子师啊,刚才李傕和张济可有什么不妥吗?”
王允见庾献询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以师尊所见,西凉军如今想要闯开一番局面,胜算几何?”
庾献笑了笑,也不避讳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几无可能。”
击败吕布夺回长安,又回头击败韩遂马腾的叛军,就已经是西凉军最后的辉煌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失去了董卓这个强力领导者之后,西凉军中主事的飞熊军四校尉很快开始内讧。
李傕和郭汜联手诛杀了樊哙,张济见势不妙领兵远走。
原本李傕、郭汜两人雄心勃勃就要改变历史,谁想到最后改变历史的是他们的女人们。
郭汜和李傕的关系非常铁,经常在一块饮酒,有时候喝的太晚,郭汜就留宿在李傕的军营中。
李傕也很仗义,就用自己的婢妾招待郭汜。
后来这事儿被郭汜的老婆知道了,自然就不肯干休。
有一次李傕给郭汜送来好吃的,郭汜的老婆就故意放上药物,指给他看。又一次郭汜喝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他老婆就趁郭汜醉稀里糊涂的时候,用粪汁给他催吐,坚称李傕在酒菜中下了毒。
最终李傕和郭汜的关系开始破裂,时不时大动干戈。
好在西凉军中还有个明眼人,那就是跑到弘农的张济。
这么多年的兄弟们了,何至于此?
为了结束西凉军的内讧,张济亲自跑来摆酒,为两人说和。
最后可能是喝高兴了,两人决定摈弃前嫌,同心协力。
李傕和郭汜甚至还以一种很江湖草莽的形式,来表达自己诚意。
——互相交换儿子!
大概意思就是,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儿子就是你儿子。
解决了郭李内讧的后顾之忧,张济就高高兴兴的回了弘农。
谁料事情到了李傕老婆那儿,却被激怒了。
她好好的儿子凭什么换给郭汜?!
李傕老婆闹个不休,最后李傕也被整的没办法了,只能跑去找郭汜商量。
要不,咱们换女儿吧。
郭汜,“!!!”
郭汜,“嗯?”
郭汜,“……”
这一段史料不太详细,但最后的结果是,后来李傕和郭汜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
在汉末一度掀起风云的西凉兵,就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如今虽说是没了郭汜,但是积弊仍在,不是轻易能解决的。
王允自己也不看好西凉兵的前景,却没想到庾献说的这么干脆。
他顿了顿,才对庾献意味深长的说道,“西凉军目前的局面败坏,离气数已尽也相差不远。凭借渭阳君的见识,能改变多少?如今李傕、张济二人把渭阳君捧的这么高,一旦事不如意,定然会让西凉军上下大失所望。到时候她这董卓嫡孙女的光环,可就不值钱了。”
庾献听了眉头微皱,“是人就难免会有私心,我也见怪不怪。可是眼下的局面,西凉军只有抱成一团才有活路,利用董家的余威凝聚军心,可以说是现在的唯一希望。他们这么拆董白的台,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李傕和张济可不像是蠢人,为何要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王允老于世故,心中早有猜测,他嘿然一笑。
“师尊这么想,那是没有弄清楚这两个家伙在想什么。西凉军的确可能因此衰落下去,可是如果那两个家伙根本没有争霸天下的心思呢?”
“嗯?”庾献不解。
王允只得说的深一点,“如果他们的志向,只是想做一个郡守、将军呢?那一个不大不小,又对他们唯命是从的西凉军是不是对他们更有利?”
庾献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这还真说中了庾献心中的盲点。
或许是后世思维的惯性,在他心中,这些汉末割据的群雄,每一个都是要逐鹿中原,夺取帝位的。
但事实上很多人的志向根本没那么远大。
像李傕、张济这样有点小聪明的人,在董卓死后,岂会不明白西凉军已经大势已去。
死掉的可不止是一个董卓,死掉的还有西凉军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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