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轮椅抬过门槛,蒋广投的侍卫干脆推着轮椅,包夹着包惜弱的侍卫进了客厅。蒋广投并不担心包惜弱,这个女人别说杀人,自己养的鸡鸭兔子什么的都不会杀。这么娇气的行径在元国上层人人皆知。倒是包惜弱的侍卫需要小心些,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壮。
这边落座,包惜弱对坐在正对面的蒋广投说道:“太尉,最近文官们都不上朝了,我听闻他们都被太尉下狱。”
“太后,那些人传统郝康谋害太子郝贵,乃是逆贼。臣只是审问逆贼而已。而且他们平日子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百姓们早就受不了他们。臣趁此机会清扫朝廷,全是为了太后。”
以前蒋广投最看不起的就是魏京望,特别是魏京望说出些屁话的时候,蒋广投只想脱下袜子塞进蒋广投的嘴里,最好能直接塞到他喉咙里。此时他说着魏京望的话,只觉得志得意满,爽快的不得了。
正在此时,就见包惜弱微微挪动轮椅,让她直面蒋广投。然后就听包惜弱用非常温和的语气说道:“太尉如此倒行逆施,胡作非为,哪里有一点太尉的样子。我告诉太尉,你被免职了。”
包惜弱口音温软,用词优雅。所说的话听在蒋广投耳朵里简直像是在赞美人。蒋广投眨巴了一阵眼睛,好不容易才将内容弄清楚。这番严厉指责的语气并没有让蒋广投愤怒,反倒让他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等笑够了,蒋广投怜悯的看着包惜弱,“太后,你最近操劳,想来是昏了头。”
“太尉,你不肯听从旨意么?”包惜弱的声音温软,与所说的内容毫无相似。
“太后……呵呵,你……你这乱命,怎么可能有人听。”蒋广投的声音里面满是怜悯。他其实也想过要生气,既然是想着该生气,自然是根本没办法生气。却见对面的包惜弱美丽的眼睛低垂,最后露出了点坚毅的表情。
这表情让蒋广投倒是有点认真了,他此时也终于从个人面对弱女子的反应中恢复了太尉应该有的决断。看来包惜弱这是要来真的啊,虽然手段未免幼稚的可笑,可她所说的话却不能无视。正准备做点决断,就见包惜弱闭上了美丽的眼睛。蒋广投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太后到底是要闹哪样呢?他盯着包惜弱的面孔,心中有了杀意。
包惜弱的轮椅突然发出几声轻响,从手柄,脚踏登出突然有东西转开,露出了几个枪口。子弹从枪口倾泻而出。蒋广投原本稳稳坐在包惜弱对面,包惜弱调整了位置之后正对蒋广投。包惜弱哪怕是闭着眼睛,自动射击的子弹也有四五发正中蒋广投。
蒋广投想努力逃开,子弹入体却顷刻抽干了他的力气。原本可以跳起来躲开的动作变成了站起后软软到底,蒋广投只觉得脖颈上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过。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这是要死了么?这个念头在诸多念头中格外清晰。蒋广投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想大喊‘杀了这个女人’,声音堵在喉咙里无法发出。
却听包惜弱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么温软,“你们乃是朝廷人马,与蒋广投无关,我不会追究你等。你等若是要为了蒋广投而杀害太后,除了你等必死,你等家人也在逃不掉。”
杀了她啊!杀了她啊!蒋广投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面高喊。就听他最亲近的侍卫突然带着哭腔喊道:“请太后饶命啊!”
蒋广投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想着不可知的深渊坠落下去。在意识消散之前,他怎么都搞不懂,自己的手下居然不会为了自己拼命,而选择向一个弱女子低头。
几天后,朝廷诛杀逆贼蒋广投的消息传到了敖德萨。得知这个消息的郝康又惊又喜,然而他很快又陷入到新的不安之中。诛灭了蒋广投,魏京望又不在基辅,现在基辅当政者已经掌握了全部实权。接下来郝康会面对什么呢?
魏京望倒是非常高兴,从消息中看是太后包惜弱下令处决的魏京望。既然如此,魏京望当然就能官复原职。而且郝康比郝睿年龄大,颇有经营的郝贵已经死了,魏京望辅助的郝康当然可以顺利成章的上台。蒋广投对付文官大错特错,错的不是有势力的时候对付敌人,而是武将根本不该对付文官。等魏京望重回基辅,他可是要仔细把武将整肃一遍,换上魏京望认可的将军。
不管两人的想法如何,他们都赶紧派遣人赶回基辅,一来看看局面,二来要洗刷郝康的罪名。不管暂时谁会成为那个谋害郝贵的人,只要不是郝康就行。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雅典和君士坦丁堡,听闻郝康有可能成为元国国主,欧罗巴行省的上层都松了口气。在他们收集的情报中,郝康的情报可是厚厚一叠。这位元国国主郝仁的儿子在大宋留过学,学业成绩相当不错。虽然郝康是个蒙古人,大宋的教师对他评价不低。认为郝康也算是个人才。这样的家伙上台的话当然不会如郝仁那般亲宋,却是个能谈判的对象。只要能谈出条件,也许今年就能恢复元国粮食出口。那可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比欧罗巴行省晚了点,西罗马也接到了消息。伯颜面色阴沉,看不出一丁点的高兴。这让玛利亚公主都觉得不对劲,她试探着问道:“奥古斯都,你难道想把女儿嫁给郝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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