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术相当不错。”郝仁对着波兰骑兵撤退的声音喃喃的赞道。身为蒙古人,即便面对强大到超出想象的宋军,郝仁依旧对蒙古人的骑术有充份肯定。他相信蒙古人有千百种输给宋军的理由,却不会是输在骑术上。当波兰骑兵展现出卓越的骑术之时,郝仁真的非常讶异。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元国火器部队轻松的收割着生命,就如当年蒙古军被宋军的火器无情屠杀一样。
赞叹了几秒,郝仁再次下令,“骑兵出动。”
信号旗摆动,几支元国骑兵再次出列,向着敌人两翼更远处进发,做出了包抄的架势。在望远镜里,对面的敌人显得不知所措。郝仁需要的就是让敌人摸不着头脑,他马上下令,“步兵前进!”军鼓声随即响起,居于前列的军乐队奏起轻快的进行曲,引导步兵向着敌人阵地进发。
“啧啧!”在靠前位置上亲眼看到了元国军队的战斗方式,劳德团长忍不住咋舌。他早就猜到元国会有特别的战术,昨天条顿骑士团反扑滩头阵地的部队和元国对射没多久,弓弩手就率先崩溃。后续骑兵稍加冲击就无以为继,只能在异教徒面前灰溜溜的撤退。
看方才的局面,貌似元国使用了火药做推动,把铁球喷射出来。昨天逃回来的骑兵捡回来几个大铁球,军医从条顿骑士团伤员的伤口挖出了小铁球。劳德团长把两种铁球做了对比,发现铁球的质地与形状都一样,应该是同一类武器发射出来,只是口径大小不同罢了。
拨转马头,劳德团长返回到中军,简单的对大团长讲述了一下局面,劳德团长果断进言,“我们撤吧。只有上帝才知道蒙古人接下来会怎么做。我们离开华沙,等待上帝的指示。”
大团长笃信上帝,自然非常清楚上帝从来不会降下明确的指示,劳德团长所说的只是个比喻。蒙古人渡河的技术已经超出条顿骑士团的想象之外,他们展现出的战斗能力更是如此。再看旁边的团长们,没有一人表示反对,也没有一个人表示赞同。就在这时候,凯伦德团长开口了,“大团长,华沙又不是马林堡,我们没必要为了守卫华沙流血。”
这话彻底打动了大团长,华沙距离马林堡超过千里,一旦在这里出事,条顿骑士国内那些本就不安分的贵族和商人必然要闹事。大团长立刻顺应了自己的心境,他命道:“我指挥波兰人与蒙古人对战,大家准备撤退!”
劳德团长与凯伦德团长已经做了准备,大团长下达命令一下,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这时候也来不及准备大量辎重车,跑路的时候最多带上包草料。两人也不管战场局面,先回去带领自己的部队从华沙西门出发,沿着道路就撤了下去。
元国侦察兵散开的很远,突然见到大队人马从撒丫子冲过来,也吓了一跳。敌人数量好几千,他们也不敢阻拦,远远的看着敌人跑路之余,马上禀报给郝仁。
郝仁也没想到敌人反应如此机敏,他本以为色目人都傻乎乎的只会念经,或者和传说中那样为了什么耶和华,发动决死冲锋。至少参与歼灭医院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海上舰队的元国军队是如此形容色目骑士团。
让部队派出侧翼防备撤退的敌人偷袭,郝仁继续观看步兵们缓缓推进。火枪部队撵着敌人的骑兵向前走,那帮波兰骑兵后面有条顿骑士团的部队督战,虽然波兰骑兵表现出跑的无影无踪的冲动,却始终无法如愿。只能缓缓的撤退。
元国步兵则缓慢而不停顿的持续推进。再过一阵,就见波兰骑兵不再撤退,而是集结队伍摆出一副玩命的架势。元国步兵们立刻停下来,让后面的炮兵能够追上来。大宋的战斗都会把大炮在步枪部队前面摆开。在敌人发动冲击的时候,先让射程更远的炮兵实施快速射击。元国也采用了大宋的战术,全然不知道大宋此时的战术体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至于波兰骑兵,他们已经亲身体会到战争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便是摆好了决死的架势,波兰骑兵们依旧没有冲击。元国军队到此时已经推进了一个多小时,不少战士已经气喘吁吁,蒙古族战士中相当一票人更是忍不住跺脚。这么久的步行之后,他们觉得脚部酸麻非常难受。再这么走一阵,只怕就要走不动了。
战场进入了暂时的对峙,两边隔着五六百米的平坦地形大眼对小眼互相瞪视,谁也没有率先发动进攻。这局面仿佛要无休止的延续下去,波兰骑兵们率先发动了。战马开始一路小跑,战旗挥动,波兰骑兵们一队队的冲向前方。不仅是打头阵试水深的先头部队,全部波兰骑兵都动弹起来。
上万匹马,五万马蹄敲动地面。隆隆的轰鸣声中,大地都在震颤。元国炮兵们立刻绷紧神经,各个炮组的组长们全神贯注的盯着测距仪器确定出的标的物,只能波兰骑兵越过那里,就开始进行连续射击。有些组长比较心大,还用手摸着炮管,温热的炮管不烫手,之后的连续射击可以使用最高射速。
战马奔腾,如同江河决堤,如同海潮崩腾,气势压得元国军队人人心跳加速。骑兵大潮向他们的右方,也就是西方快马加鞭,队列很精妙的保持与元国步兵队列水平的方向。半小时后,元国步兵面前只剩下空荡荡的地面。那些波兰骑兵们纵马而去,击破西边少量条顿骑士团少量骑兵的阻挡,消失在原野上的树林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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