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格纸上排布了许多类似国际象棋的陶制棋子,代表了火枪手、长枪兵、炮兵。
有些营长连长正在根据预设的战况条件来挪动代表各个兵种的棋子,有些则在听李云连长宣讲他的军事理念。“我们训练部队进行交错前进,最少需要9个月。而且战场上地形哪里有那么多让我们从容布阵的平地。所以我们就让把大方阵变成一个个小方阵。”
此次前来的五个营都打过仗,能当上连长的完成了科目学习考核与上战场参战的过程,都具备基本的指挥能力。之前的战斗中,大家在那些泥泞的土地上吃够了布阵的苦头,窗外长江流域的土地比起交趾占城也没啥本质变化。
见没人反对自己的意见,李云继续对听课的指挥员说道:“就如太尉所讲,这么搞的要点就是两个。炮兵要能够更快运动,各个部队的排长们得能够更好的指挥部队。炮兵原本就已经做得极好,现在的要点就是排长们是否合格。”
年轻人热切的表达自己的看法,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挑战军事上的大问题。军事水平越高,军事能力越强,就对更基层的军人有越高要求。譬如步兵巅峰的PLA,一个班里面还要分为三人作战小组。现在李云等人正在挑战让各个排长都能根据地形等情况来安排自己排的行动,在这个时代真的是超前到没边了。
李云他们并没有对自己的精准定位,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很现实,大方阵排好之后在平原上很有可能所向无敌,可哪里有那么多平原给大军阵施展。以火器方阵崛起的西班牙是个半荒漠地区,密集水网在欧洲并非常态。既然不想放弃大军阵的优势,就必须根据地形进行调整。
正在说话间,有通讯员跑来报告前面发现了蒙古军,数量在三千左右。内部军事会议暂时结束,各个营长连长赶回部队开始准备作战。宋军后续的情报显示,蒙古军并没有出现在运河两岸,而是全部位于运河东岸摆开阵势,看他们的意思是想威胁宋军的侧翼。
一看这布置,李云怀疑蒙古军的将领是不是没睡醒。已经不需他专门讲述该怎么办,部队按照之前的训练过很多次的模式,以连为单位沿着运河一边摆出两层的阵列。炮兵在前面一线排开,通过交替掩护滚动前进的方式掩护后面的船队通过蒙古军布阵的地区。
李云并不知道对面那个‘没睡醒’的将领是个17岁的毛娃娃。这娃娃叫伯颜察儿,是蒙古朝的驸马。从伯颜察儿的角度,摆出一个突击阵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面背水而战,他们根本没办法掩护那么长的一支船队。
蒙古军也不会不观察敌人的部署,根据蒙古探马的准确侦查,伯颜察儿驸马确定宋军竟然摆出一个无比细长的阵型。虽然不知道宋军脑子是不是有什么贵恙,位勇敢的驸马爷抓住战机,毫不迟疑的指挥着三千兵马对看着一戳就破的宋军战线发动了冲击。
对这么一场纸面教科书般的战斗,宋军从容应对。此次派来的部队都经过了改编,每个营还是七个连,却是两个炮兵连,三个长枪兵连,两个火枪连。一个炮兵连就是六门两斤炮,一个营有十二门两斤炮。此时蒙古军正面面对的除了两个营宋军的炮兵,还有李云营长另外增派的一个炮兵连。
五个连三十门两斤炮从容不迫的对着前进的蒙古军进行着轰击,每一轮炮击都要造成超过三十人的伤亡。伯颜察儿驸马爷非常勇武,他没有在后面和步兵待在一起,而是指挥着骑兵冲杀过来。此时运河流域的降水还没让地面变得泥泞,争功的骑兵沿着水田中的道路飞驰。
甚至不用特别排列,宋军火枪兵们只用堵住道路,用密集的弹雨招呼飞奔而来的骑兵即可。蒙古骑兵在几处狭窄的通道上被人带马一气被打倒了四十几骑,没被打死的骑兵眼瞅事情不对,马上后撤。撤退中又被打倒了二十几人。
能当上蒙古驸马,就得有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豪气。不然就会被人看不起。不得不说,驸马爷就是驸马爷。被年轻热血冲昏头脑的伯颜察儿居然还能收拢骑兵,逼着他们又来了一次冲锋。
这次驸马爷紧握马刀,纵马和其他蒙古骑兵一起冲锋。听着来自宋军方向密集的呯呯声,听着自己前方前面和左右的骑兵与战马发出惨叫或者嘶鸣。风在耳边刮过,驸马爷知道只要只要有骑兵能够冲进敌人单薄的阵列,就能将其击溃。现在需要的只是利用马匹的速度做到而已。
然后驸马爷胯下的马匹突然一声嘶鸣,前蹄一软就栽倒了。好在年轻的驸马爷身体轻盈,在这个时候竟然按住马鞍一个腾跃,落在地上后向前跑了几步,接着站稳了脚跟。被突然变故弄到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驸马爷回头看,就见和他一起冲击的四十多骑兵只剩下几匹马疯狂的冲进稻田里面,在泥泞中挣扎逃命。
把视线投向更靠后的步兵阵列,伯颜察儿驸马爷就见那些步兵在火炮的轰击下逃散了。对面不过是三十门火炮,而三千步兵就在三十门火炮的轰击下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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