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学,戚子就和陆臻一起去学校看老师了,此前她提过很多次,但都未成行,此次对两人倒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她们在学校里遇到了以前的实习老师乔洋。那么多年没见,他倒没什么变化,还是个白净的大男生,没戴眼镜也显书生气,只是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一个老师。三个人好久没见,于是找了家餐厅叙叙旧。
乔洋的工作很稳定,在一个口碑不错的中学任教,对于眼前的两个女孩他都印象深刻,但是对老麽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点倒是符合一首歌里唱到的:将彼此遗忘。说实话,戚子对乔洋的印象也仅限于一个有意思的代课老师了,这次的相逢虽然有些戏剧性,但并不是她一直期待的,可是,她也看得出来,陆臻对他就不只是这些了。
席间,乔洋讲了很多,让戚子记得住的,却惟有两句对她和陆臻的祝福,或说嘱咐:“戚子,我觉得……你应该过得轻松些,敞开心扉和朋友们谈谈,很早以前就觉得,你把自己封闭得太紧,那么多年下来,还会有这种感觉。陆臻,我知道你很想当老师,也一直非常努力,但是,你对于你身边发生的其他事情太无视,可能会让你错过很多美丽的事物。”尽管嘴里说着“谢谢老师”然后一笑置之,戚子的心里却难以释然。
戚子试着整理,却找不到生活的重心,一切努力都不知是为了什么,心里非常茫然。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很久没有上网的孤鹤给她留了言:不要因为对生活丧失信心而放弃自己的生活,生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让你满意,而我们要做的,仅仅是……朝着令自己觉得幸福的方向走下去。
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戚子凝视着窗外,独坐在宿舍里的时光,并没有让她感觉孤独,反而从中获得了……享受?
这样的日子于她是如此频繁,进而已经变成习惯,一个下午,一天,或许都不会有人推门进来—至多是阿姨进来关心一下她的饮食起居。
关心?与职责相关的,恐怕也只是出于责任,谈不得感情上的维系。
记得有一次,她也是这样坐着,直直地望着窗外出神,忽然感觉有人在身后轻轻梳理她的长发,那股淡淡的香水味,是戚子久违却永远不会忘掉的味道。她舒服地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深埋在膝盖里,静静地享受这片刻—这片刻温馨的梦境……
“……小姐,你醒啦。”
迷蒙地睁开双眼,阿姨的双手还搭在她的肩上,轻柔的毯子包裹着她蜷缩着的身躯,心头却那样不由自主地发凉。哪怕在梦里,她也能清醒地认识到,这样温暖的场景不可能存于现实,这是怎样的残酷?
说是心死,又怎会眷恋这片刻温存?
她不懂,真的不懂。
这种感觉让她战栗,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麻木了,回想起来却总是发现刻骨铭心。
除了梦境中的假象,没什么可以让她的情绪再起波澜,直到黑夜变成了星空,不羁的浪花冲刷她的心怀。因为乐队而结识,因为才华而共勉,因为相似而相知?不,这不全面。
早在四年之前,戚子就已经认识了他,夕亭口中的Mr.Coffee……
“发什么呆呢?”大姐大绕到戚子的身旁,“有朋友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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