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鹰奇芳草萋萋的后门口,再次看到张叔那张布满风霜的脸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上一次拜托张叔还是因为要帮TA找人,找传说中的堙家少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也觉得可悲。如果真有其事,那我岂不是天下最可悲的人?
这次张叔很识相,没有像上次那样将人手铺满整条大街,而是只带了几个可靠的贴身侍卫确保人身安全。前后两辆黑车并排着,车前站着一脸和蔼微笑的张叔以及紧跟他身后的保镖人物。
“少小姐,可以走了吗?”没有上次的谨慎小心,这次的态度倒是让我也认真起来。
“嗯,可以了。走吧!”没有再回头望一眼这座禁锢了我太久的绿色庄园,现在的我对它有点厌恶。
坐上回家的旅程,心里开始莫名的忐忑起来。
今天早上一起来就收到“鬼”有事出去的简讯,正好也省得我大费周章找空隙逃走了。说起来,到现在还是有点觉得事情顺利的诡异,让人没理由的感到不安。特别就是“鬼”怎么会放心丢我一人在学校里,他不怕我趁机溜走吗?还是他料定我此行势在必行,就算费心费力的留我一时,也不能留我一世。虽然我也认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强留我一世。只能安慰自己,他是真的有心对我,不想让我留下遗憾。
这次回家完全没有了那种期待感,只有深深的彷徨、不安。总觉得这是场不真实的梦,因为期望太久而变得虚幻化吗?而这种不真实感是完全没有实在原因的,也是这一点才加深了心底的不安。
“张叔,堙家最近有传出什么消息吗?”眼望着窗外,好像无意的挑起话题来打发车内无聊的时间。
张叔沉了一会儿气,接道:“没什么太大的事,不过听说黑帮第一工会已经得到了道上的一致认可,马上就可以与总协的实力并驾齐驱了。”
“噢,这样啊!嗯,我知道了。……张叔您有加入工会吗?”淡笑的回首,却意外的看到了有趣的一幕。张叔紧锁着眉头,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但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常态。
“我吗?”张叔一下笑出声来,“我既然是在五帮之内,就没有理由不支持老大的行为。……这么说来,少小姐好像不满意工会的成立啊?”说着笑着看着已经转过头来的我,眼角的皱纹加深了些。
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不是不满意,而是根本不同意。我知道道上的人一定都认为是青龙帮帮主为了报总协对于少小姐的一箭之仇,所以才强出头,公然成立组织与其对抗。所有人都自然的以为我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其实呢?我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少小姐……”
“张叔,你不用说了。其实当不当傻瓜倒不是重点,我现在只是想见老头一面,把一些话当面说清楚。我这次回去并不是为了解救他,他犯下的罪孽该是有人来逞一回英雄了。我也想清楚了,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他的生死,就算他死在家里了,那也应该是我亲自为他送葬。”只有我可以掌握他的生死,这是我最后的信念了。
张叔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但总归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将头转向了背对我的窗外。那里黄沙漫天飞舞,将肉眼的视野范围缩到最小,偶尔可以看见一点绿在飞驰而过的路边景中变得突兀。
他脸上此时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我至少了解到一个事实。他有事在瞒我,或者是他正在带我跳进一个未知的陷阱里,那里有让我窒息的痛楚在等待我。
恐惧吧?应该是恐惧的,但我却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那是一种兴奋达到极点的征兆。很久没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了,自从小时候被绑架那次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
堙家当家?那我是谁?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难耐,眼里终于出现了那座夜夜在梦里徘徊的宫殿。白色的围墙将所有的幻想禁锢在小小的庭院里,只留一个口等待着庭院主人的归来。用黑金石垒砌的门柱在日光下闪烁着,黑色雕花玄关巨门紧紧闭合着。穿过一根根刻满花纹的栏杆,可以看到门内一如我走时那般寂寥。视线所及只有两只相对而望的小天使在微笑,他们的手上各拿着一个小型的太阳和月亮雕塑。记忆深处有东西在涌出来,泯然一笑将那份悸动再次打入更深的黑色深渊。
让司机在门口停下,走出车,踏上这片专属于堙家的土地。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唯独少了原有的亲近。这是我的家,我却感受不到家的温馨。
“少小姐,需要派人先去里面通报一声吗?听说堙帮主一直卧病在床,如果知道您回来了一定会高兴的立刻从床上跑下来接您吧!”张叔欣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动着我的心情也轻松了些。
“嗯,好。那我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也想看看老头穿着睡袍的样子有多滑稽。”话是玩笑话,但与笑话匹配的笑脸却透着阴寒。
身后的应话比平常晚了一些,应该是在犹豫着什么。我正打算回头看个究竟,张叔已经开始张罗人去里面传话了。
斜靠在关闭的车门上,静静的等候在自己的家门口。午日带着燥热的风将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一次次掠起,把视线里的景物用青丝分割成一块块看似联系在一起却又各个成形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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