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长这时候不知想了个什么事,一看刑贵递烟的手上居然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才注意到了刑贵的表情,典型的谄媚讨好,这女人要有这表情,不是发sao就是发浪,男人要有这表情,心里肯定有鬼,村长这不高兴了,大大咧咧夹着刑贵递过来的烟点上问了句:“嘿,你那来的,咋一直问俄家杨娃的咧!”
那刑贵猛一省到,自己还没介绍身份呢,这说了无数的切口和动作就出来,马上从裤屁股口袋里拿出一个皮夹子一样的东西,外面是警徽里面是工作证和警号,说了句:“大叔,我是凤城市公安局大案七组组长刑贵,这是我的证件!”
“啥!?”却见那老村长无缘无故的面色大惊的样子,连刑贵递过来的警察证看都不看,马上就是一句:“我呸!你个警察还牛b哄哄滴,都俄们这舜王山装大尾巴狼!”
“嗨,大叔,我没怎么着你呀?”这把刑贵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这大案组的一出门,只要找着谁,不吓得对方腿软就是尿裤子,这倒好,上乡居然成了大尾巴狼了。
“哼!……你们这凤城警察里头,就没一个好东西。俄们为国多好个娃,上次居然被你们抓走住了几个月看守所,真丧良心,你们也不怕遭雷劈!”那村长气呼呼地说道,上次杨伟进看守所的事这村长却是知道的,他就觉得杨伟这冤,当然要迁怒警察了。
得!这回更有谱,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个是满世界找人呢,谁知道人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坐看守所呢!刑贵虽气,但这一下又省过神来,杨伟居然是凤城,这当警察当侦察兵的一个个脑子精似鬼,那能被这事难住?对付这种撅老头除了哄就是骗,刑贵一转眼便有了主意,马上说道:“大叔,你听我说,我是为国的战友,这不我们一起在新疆当的兵呀,我刚转业回来,这不找他人吗?他是部队是我们的排长,我的领导……您看,要不我怎么有部队的简历呀,这就是他留给我的!”
“噢,这个样子啊!”那村长想想倒也有理,这才释然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啊,那娃呀,叔是错怪你咧啊!”
“没事,叔,您是为国的叔,也是我叔,我见着您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刑贵瞎话一来,干脆认亲了。
“好好!杨娃这朋友,好好,你坐着,俄让婆娘给你做饭去!你今天就住下啊,咱边吃边说啊!”那村长典型的好客之风,这刑贵拦都拦不住,想说什么吧,偏偏这老头是给他说不到正经地方。只得任由村长安排晚饭。
等到热腾腾的两碗小米粥和两个大馒头端上来的时候,这村长断断续续把杨伟的身世给刑贵交待了个差不多,这老村长嘴里吞云吐雾地说道:
这娃苦呀!五岁上娘跟着别人跑咧,他爹养不活呀,把这娃送到华俨寺当了和尚,那爹也是命苦呀,放羊从坡上栽下来了,死了十几天才有人发现………杨娃十五六当和尚被赶出寺了,回到村里是人没人、家没家,俄这当村长滴想给娃谋个好前程,就把孩子送去当兵了,谁知道………哎,这娃罪上没少受,夏天会他回来光着膀子,俄看着他身上那疤、那伤浑身上下都是!…要说咱村跟人家杨家湾也没啥瓜葛,也没给人家杨娃办啥好事,这娃年前回来转了圈,给咱村里的账上存了30万块钱,让咱们修路呢!30万呀,俄活这大咧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你说娃有这30万啥不能干,咋能想着给村里修路呢?俄这当村长几十年都没这么高觉悟………
那一脸肃然听着的刑贵却见老村长是话锋一转,又开始数落警察了。
嗨,你说啊,这杨娃这么好个娃,你们凤城的警察都抓娃咧!这这这不冤枉好人嘛。那娃老实得很呢,从小性子就直,又犟,俄就不相信他还会干啥违法犯罪地事,肯定是你们警察抓错人咧,小刑呐,你回去好好查查,别让杨娃背这黑锅………
这缠杂不太清的表述却是让刑贵听懂了,杨为国是年前回来过,给村里留了30万修路,把村里人感动得是无以复加。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件大好事,刑贵对这个未谋面的杨为国也是钦佩得紧,报效社祖国、报效家乡这话说到嘴上容易,可落实到行动中就难了,现在这社会都讲究个独善其身,讲究个实现自我价值,只要不投机倒把违法犯罪,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除了一件不干,那就是:好事!
这乡下人热情起来还真有点受不了。那村长、村长媳妇、村长那俩儿子一听杨娃的战友找来了,晚上死活拖住刑贵不让走,整了两瓶老白干。村长还特地在村里转悠了一圈,不知把谁家打的兔子提留回来了,蒸了个整只陪着刑贵喝酒,一直抓腾到九点多,这刑贵一看这天色还真不早了,算回了吧,又被村长带到了东屋主间里的大房子,一边给刑贵铺床的村长媳妇一边说,这是杨娃准备娶媳妇的新房,他这娃一年在外头跑,就住过一次,还是喝多咧………
喝得有点上头的刑贵躺在杨为国准备娶媳妇当新房的床上,这心下里却是怎么着也平静不了,一个军事监狱的劳改犯、一个3a级保密人物、一个村长眼里老实孩子、一个为乡亲修路的好人、还可能是凤城看守所的释放人员,再加上还是自己上司的原部下,这些每一个身份都是不可交集的身份,偏偏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个杨为国,给他的兴趣却是更浓了,而且,照片上那个满脸稚气的大孩子,在他脑海里的形象一点点地高大起来,这人,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呢?刑贵不禁有点期待两人见面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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