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刘根,周大花一家这才转回屋里。三人见两姐弟穿得这般好。都不敢上前抱他们,怕自己的衣服脏,周大花更是把平时坐的板凳搽了又搽。
“我闺女真好看”张兴见女儿这去了一个月,比起以前那骨瘦如柴的身子骨不知道好了多少,脸上也有了一些红晕,以前那苍白的小脸蛋没了,心里特别感谢起妻弟来。
“娘,别忙活了,我有话跟你们说”张兰见自己娘又是这样那样的忙活,生怕将自己身上弄脏一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周大花笑了笑道:“啥事呀,想说啥就说,娘听着呢”
“那个舅君教我跟弟弟识字了,如今还认得百来个字了。”张兰这话一说完,张兴就顾不得手脏不脏的冲上来抓着张兰着急的问道:“真的?”
“真的爹,你要是不相信,我写给你看”张兰说着便找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张兴认识那个张字,又叫张兰写了自己的名字。拿出自己的腰牌对了对,果然一模一样,顿时张兴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么多年以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从前因着交不起束脩,他求了多少人都没用。他怕儿子跟他一样一辈子除了在地里刨食就是去干苦力了。可是自己儿子自己心里最清楚,打小身子骨就不好,干不了重活,让他去做两年苦力这命就没了,自己就这一个儿子哪里舍得呀。
周大花很明白张兴也跟着在一旁高兴的哭着,就连张婆子也是对着堂屋里的一众牌位烧香鞠躬感谢祖宗保佑。
只有张兰跟张东傻眼了,见自己爹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自己便也跟着哭了起来,一家人很是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解了心中的浊气。
张兴只见了张兰写字,没见到张东写,便要求张东也写几个字,张东自然是没话可说,一遍遍的写了起来,张兴虽然看不懂,但见儿子能写这么多字了,心里一阵激动呀,以至于屋中间地上的那几个字,他都舍不得抹去。张婆子跟周大花都不敢上去踩,就怕破坏了文气。
张兰将带回来的背篼拿了进来,从里面把东西一样样的拿了出来,去的时候就一个小小的包袱,回来却是一大背篓。两个布包袱里放的都是些衣物,鼓鼓囊囊的看来不少呢。底下还放着几块大块的肉,张兰拿不动,张兴帮着提了出来颠了颠:“这怕是得有五六十斤吧”
“是的,爹,前几日舅君上山打着的野猪呢,好像舅君不太喜欢野猪的味儿都分给了我们”张兰解释道。
张兴刚想反驳又停了停道:“也是,你舅君本就出身富贵,怎么能喜欢野猪这股子味,也罢,待你们回去把咱家那养了八年的老母鸡给你舅君他们拿去”
对于这话屋里的人谁都没有反驳,人家唐庆能教这两姐弟识字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不过两只老母鸡,真算不得什么,说起来也是家里穷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了,就这两只老母鸡连张婆子生病都没舍得杀可想而知多珍贵。
张兰又把布包打开,拿出几个药包道:“娘这是我给你求的药,外婆吃了这药如今都好多了,奶奶这个药包是你的,爹你老腰疼,我求了舅君做了些膏药,你每天贴一贴就不疼了。”
“我的好闺女”张兴见自己闺女这般乖巧懂事,心里热泪不止,忍不住眼圈又红了。
“爹爹还有我的功劳呢”张东见自己爹爹眼里只有姐姐,不服气的说道,张兴又一把抱起儿子又道:“我的好儿子”张东听了这话,心里才喜滋滋的。
“娘,这是舅舅给的布料做的衣服你摸摸都是棉的”张兰又拿起几件衣服说道。在唐庆家她跟弟弟两人一共得了八件衣服,一人四件呢,都是棉的。周大花不敢摸怕自己手糙摸坏了。
张兰抓着她的手硬要她摸,:“都是好料子”其实算不算多好的棉,都是最差的棉,好棉布太贵了,唐庆买得起也买不了这么多。但是对于常年穿粗麻衣,连细麻衣都穿不起的农家来说,这就是顶好的了。
“剩下的边角料我看舅舅不要,都拿来做了些里衣,说着张兰便从衣服里拿出一叠小衣来,粉色,青色的是做给自己娘跟奶奶的,灰色,白色是做个自己爹的。“娘,女儿不孝,给你做不了棉衣,只能用这些边角料给你们做些里衣了”张兰说是着,不禁泪水悄然落下,自己穿着这般好,爹娘却粗麻衣的穿着。叫她心里如何是个滋味。
“哎,哭什么,我的好女儿,难为你还替我们想着了,娘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满足了”周大花见女儿哭了,心疼不已,用自己粗糙的大手给张兰抹着眼泪。
“兰丫头不哭哟,来吃个糖”张婆子见张兰哭了,从怀里摸出一颗糖来喂在张兰的嘴里,张兰嘴了含了糖瞬间就不哭了,只是一抽一抽的。她怕哭的时候嘴张开,糖掉地上了,那多可惜。
一家人今天又是哭,又是笑的。晚上张兴特别高兴拿出了一百文钱买了两坛子酒喝,平日里哪里舍得。周大花也割了两斤野猪肉做了几个小菜。其余的都挂在灶上熏着,等到过年走亲戚的时候或者平日里打牙祭用。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虽然没有在舅舅家的好,但是两姐弟都吃的非常欢快,在自己家就算是吃糠咽菜那也是幸福的,这跟在舅舅哪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对于舅舅的那些恩情他们也是铭记于心,只要有报答的机会,哪怕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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