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个营长,当然可以不考虑这些。”尤尼斯说着,瞄了一眼旁边的林淮生。
“不是这样的,”亚希尼突然反驳起来,“我只是一直在想,如果我们不能进入印度国境内,我们就永远无法恢复所有的国土。”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尤尼斯追问道。
“这是六个月前,敌人给我的启发。当他们的坦克突破我们的边界后,制造了巨大的混乱。四处逃难的难民,瘫痪了我们公路,阻塞了桥梁,阻碍了部队调动,其中还混进了大量的间谍;这一幕我记忆犹新。”
“嗯,说下去看看。”这次是林淮生从旁鼓励道。
“我想,只要战争还在我们的地盘上进行,敌人就永远占据优势。他们可以有条不紊地躲在边界后面维持他们部队的供应线,毫无顾忌地,对我们领土内的目标展开空中打击。”
林淮生以及周围的中国军官纷纷报以赞赏的微笑和点头,显然亚希尼的进攻意识,在陈腐畏缩,不思进取的巴基斯坦陆军上层军官中,是及其难得的。
“所以,我们必须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把混乱和恐惧送到敌人那边,这样战争的主动权就会回到我们手中,而敌人则会陷入到危机中,这比攻占伊斯兰堡有意义得多。”
“看来你这个代理营长还很有想法,也许应该去当军长。”尤尼斯老气横秋道,实际上不久前,他自己也不过是一名营长。
“我想过了。即使无法突破太远,我们仍然可以有效地调动整个北方的印度部队,并且可以从容退回来;如果打赢了……我们……可以直接威胁新德里,这样他们就糟糕了。”
自从亚希尼看到这里停放的坦克的那一刻起,就突然想到了新德里,或许他是最能够领会,周耀华和林淮生进攻想法的人,他远比他的长官们更少桎梏,更敢想象。
现场寂静下来,只剩下远处组装线上单调的金属碰撞声。一辆新的坦克刚刚组装完毕,工人们爬上炮塔,开始安装顶部的机枪,并连接内部线路,随后它将在空旷的地下厂房内跑上两圈,再进行几次电气设备调试。
第一装甲师的军官们,谁都没想到这个救火部队的营长,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野心,在他的眼界里,并没有伊斯兰堡或者卡拉奇这样的的重镇,他跳跃过这些部分,直接看到敌人的首都。
“我知道你的计划了。”尤尼斯转过来对着林淮生说道,“只要上级下命令,你们随时可以接管我的军队,为什么还要演这一出?”他的话显然针对林淮生,多多少少有些怨气。
“你理解错了,我不是来告知两国政府最新决定的,也不是来夺走你的军队的,我是来向诸位传播信心的。”林的话证明了尤尼斯的猜测,他其实就是来接管第一装甲师的。
“信心?”
“是的。除了统一的指挥,我们必须做到亲密无间的紧密合作。如果你们始终不敢相信这种合作必将带来胜利,那么合作就是有嫌隙的。我们只是暂时指挥你们的军队,但是,最终胜利是属于我们双方共同所有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敌人已经有所防范,斯潘加的部队正集结再新德里周边,作为总预备队。我们的兵力并不占优势。”
林淮生继续转向亚希尼:“你又是怎么看印度战神斯潘加的?”
“斯潘加算什么战神?他的部队从来没有真正打败过我。在奎达我们歼灭了他最精锐的白虎师的一个团,我正盼着拔掉他其余的虎牙。”亚希尼冷冷说道。
现场的中国将领开始鼓起掌来,不过显得有些稀稀拉拉的。在场的巴基斯坦军官,很难靠着这样一个低级军官盲目而又毫无根据的自信,做出可以一战的判断。
“我们从旁遮普帮展开攻势,就如同一把滚烫的刀,切进黄油里。,”林淮生做了一个单刀直入的手势,“到那个时候,梅内亚姆要么放弃整个克什米尔查谟,保住他的后路,要么坐视我们进入新德里,你们想想这个局面。”
“你们在北方的攻势会怎么样?”
“会一直保持巨大的压力,直到摧垮整个梅内亚姆的集团,最后两路大军,将在新德里会师。”
“说起来总是很容易的。”尤尼斯长叹道。不过他心里想:也许真的能创造出奇迹也说不定?
新德里的总理府地下室。卡汗总理并没有到萨福得琼的会场去参加最后的军事决策,他刚刚在这里会见了美国政府的国家安全事物助理——威廉安德森。
他还从来没有一大早就起来,就热切地期盼着见到这么一位如此低级别的官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即使只是一根可以拯救自己的稻草,他也必须拼死抓住。
会面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客人此刻已经离开并回国复命去了。安德森带来了自开战以来,美国最强有力的政治支持承诺——当然只是口头上的。
西方正在向达成集体的共识的目标迈进,越来越多的国家意识到,中国并不是在简单地干预战争走向,也不仅仅只是扶持巴基斯坦打击印度,他们在阿萨姆进行的单方面军事行动,与印巴间的战争既无关联性,也不像是停手的节点。总的来说,美国的看法,正越来越趋向于卡汗早先的判断。美国与其盟国无法继续忍受中国的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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