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发榴弹试试看。”桑德尔说道。他意识到次口径弹药在远距离上确实不占优势,而榴弹或许可以更好地发挥这门线膛炮的精度。
装填手吃力地将炮塔内唯一的一发榴弹从弹药架上抬起,装进炮膛,而与此同时,炮手则在火控面板上选择了榴弹弹道,还将将炮管磨损修正调整了一个刻度。
榴弹发射模式同样可以使用稳像瞄准,自动解算射击诸元,不过炮手知道,一般情况下,使用榴弹只能在远距离上向静止的目标射击,低初速和曲线弹道,决定了榴弹很难直接砸到远距离上的机动目标。不过,如果有一发120毫米榴弹能在目标附近爆炸,这种弹药倒是有相当的把握摧毁战车的行走部分。
前方的中国战车擦觉到了危险,开始变化行进路线。多变的路线使得印度炮手预测提前量变成了不可能。火炮测角设备只能测定目标在几秒钟内的平均角度变化,进而推算提射击前量,即使是现代化的火控设备可以通过计算机精确解算大部分的射击诸元,但是判断目标几秒钟后的位置,仍然只能靠对自身炮塔的转速进行取样(也就是炮手跟踪目标时,驱动炮塔转动的角速度的平均变化率),由于目标一直在变化速度,且炮弹飞行时间过长,想要击中目标完全依赖运气。
桑德尔通过一台显示器观察着目标,他并不催促炮手,炮手再次用了将近15秒进行稳定跟踪,他期待着火控计算机能够测得更准确的角速度线性变化。
阿琼的火炮终于再次开火,炮弹经过漫长的飞机,最后落在了目标不远处,巨大的爆炸起了作用,那辆型号不明的战车突然停了下来。桑德尔立即切换了大倍率观察,同时招呼装填手补一发穿甲弹,看起来,炮弹的威力把目标震坏了。但是就在装填手费尽周折装填炮弹时,那辆类似BMP-3的战车又开动了起来。
“该死。”桑德尔骂了一声,看起来那辆战车又没事了,也许只是熄火了。
3公里外,中国战车的驾驶员死死抱住操纵杆控制着战车方向,头上的鲜血已经遮住了双眼,但是现在不是停车的时候。
之前,驾驶员一直将头升在外部借助月光行驶,所有的驾驶员都不喜欢将头缩在驾驶舱内,通过狭小的观察镜操纵车辆。并且,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砸下来一枚榴弹,结果一块单片打破了额头。
现在驾驶员没有时间包扎伤口,他只能抽空用右手袖子将遮住视线的血擦掉,然后重新通过眼前的简易夜视仪操纵战车。这是一个危险的时刻,夜视设备的死角太大,并不适合这样的复杂的地形,战车几次冲开了沟渠,然后驾驶员靠着经验,才控制住战车冲出来。好在他技术过人,才没有长时间地停在一个地方,沦为敌人的靶子。
连长不时询问情况,驾驶员没有费神报告自己负伤的实情,他知道说了也没用,因为没有人可以替代自己,并且在黑暗的那一头,至少有一个排的敌人坦克正在等着自己出错,他想,现在必须使出浑身解数,给那些炮手一点苦头尝尝。想到这里,他一把推开舱盖,再次将头伸出驾驶舱,今天月色不错,他完全可以借着这样的光亮,看清眼前的路况,免得再次陷到什么地方。驾驶舱上的固定潜望镜大多没有夜视功能,唯一的微光观察镜死角很大,看不到被前装甲板挡住的部分,所以他必须冒险。
战车在野地里加大油门咆哮着,很快又有一发炮弹落在了车后50米的地方,气浪拂过驾驶员的头部,将浸透鲜血并凝结起来的头发吹起,伤口暴露在滚热的气流下,生疼不已。不过,50米开外的炮弹到死不会对战车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驾驶员觉得,要么是自己多变的速度起作用了,要么是印度射手的水准退步了。
桑德尔看着本方的炮弹炮弹此起彼伏地落在敌车周围,但是都没有造成足够威胁。敌人一直在变化路线和速度,这使得炮手的瞄准越发的困难起来。一轮射击过后,所有的阿琼坦克都停止了射击,因为炮弹无以为继了,大部分的榴弹都储备在了车体内弹架,而非伸手可及的炮塔内,炮手能只能等待着装填手将这些沉重的炮弹搬运过来,这至少需要等上1分钟。
印度坦克东侧的李平已经准备好了第二轮照明弹射击,他隐蔽的很好,敌人根本看不到他和他的部队。印度军队开过这一带时,斯潘加就预见到了今后的游击战问题,于是他着手制定了一个违反国际法的行动,将铁路桥附近的的村民全部驱离,并将房屋炸毁,这个行动造成了大片的废墟,现在李平正在利用这些废墟慢慢靠近敌人。在更近的距离上,他可以用更大的角度发射照明弹,这样或许提高照明弹的滞空时间,他的反坦克部队没有太过专业的发射装置,有的只是步枪上的35毫米发射器而已。
天空再次被照得透亮,桑德尔上校从潜望镜内察觉到了外面变得犹如白昼,他推开舱盖伸出头来,他头顶的整片天空都在燃烧。
“他们想在夜里围歼主战坦克?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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