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梉来不及更多思考,立即厉声大吼道:“全体后备兵员出动,分别冲击唐军两翼,把这些该死的唐军重甲步兵,全部给我冲垮!”
“得令!”
郑梉这声令下,数千作为后备力量的郑军军兵,立即从本阵呼啸出动。他们迅速分成两部,向着两边的侧翼迂进,准备凭着击其不意的冲击力,把正全力鏖战的唐军的横行总全部冲垮击杀。
郑军后备兵员一动,那边的唐军副镇长翁之琪看得真切,立刻手中令旗一招,同样在两边待命的唐军骑兵,立即呼啸着对冲上去。
相比装备清一色的郑军步兵,冲在最前头的是唐军的重甲骑兵玄虎重骑,这些人马俱着重甲的精锐唐军骑兵,虽然因为距离太短没能成功集团冲锋,但在这样的短兵相接战斗中,其作战能力与防御能力皆是比郑军强出太多,堪称为碾压式的优势。
而就在这时,唐军本阵中,队形迅速变化,原本在枪盾战阵后面,作为预备队等待的一千余名枪兵,快速分成两队,他们快步奔行出阵,准备兜到郑军军兵后面,去将他们彻底包围消灭。
郑军的数千名后备兵员,迅速地陷入了将被前后包夹的极其危险境地。只不过,唐军骑兵楔入极深,又厮杀凶猛,郑军根本就无法整队脱离。
而在这时,随着唐军中的令旗又高高挥起,以及一种怪异的天鹅号声,尖锐刺耳地响起。
郑梉惊讶地看到,从远处地平线处,竟如变魔术一般,又有一只约有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疾速地兜转奔行,他们有如一股卷地而起的狂飙,正向着自已的方向,呐喊着冲杀而来。
郑梉脸色煞白,他半张着嘴,双眼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脑袋在此时竟是一片空白。
万万没想到啊,唐军竟然还藏了一招……
在战局这般困难的情况下,唐军竟然还这般沉得住气,一直悄悄藏着这个杀招,直到自已将手中的牌全部打出后,才施手放出。
可恨啊,老子玩了一辈子鹰,今天去在这里,被老鹰啄瞎了眼!
“世子,敌兵战力强劲,又有大批骑兵助阵,我军已然不敌,何去何处,还请世子速作决断!”一旁的副将郑桦颤声惊问,将陷入迷茫状态的郑梉,瞬间唤醒。
郑梉现在,面临着最痛苦的抉择。
从现实意义上说,在所有的牌都打出去了的情况下,自已仍是不敌,那最好的应对办法,便是迅速脱逃离去,如此当可保性命无虞。
但是,如果他作为主帅现在这战局关键时节掉头逃跑,那可以想见,郑军的战阵,因为主将逃跑,必定会士气大沮,甚至就此全阵崩溃。
而这些唐军骑兵,纵然追不上他,却可立即背冲正陷入苦战的郑军军阵。被这三千名骑兵凌厉一冲,那些主将逃跑军心大乱的部众,只怕将会更快地彻底崩溃吧。
而且,自已身为统军大将,就算能从战场逃得性命,但折损了这两万余人的郑家兵马,那回去之后,又要如何向父王交待!
更可怕的是,这两万余人,乃是郑家最为精锐的战力,他们若是全部折损于此,那郑氏防卫兵力空虚,唐军当可一鼓作气,直扑北芒线,郑氏家族的北边防线,极可能就此彻底溃败!
只不过,若是不跑,这三千骑兵一来,自已这三百余名护卫骑兵,兵力仅为敌军的十分之一,又如何抵挡得住唐军的冲击,这样的坚持抵抗,又岂非与送死无异。
几乎可以料定的是,若就两军就此交战,那连同自已在内的这三百余名护卫骑兵,定会被这三千唐军骑兵牢牢围住,全部消灭,再无孑遗。
这一刻,郑梉悔之无及,又恼躁无比。
要不是,自已急于为那八百骑兵报仇,要不是自已贪功冒进,未能明确判断局势,未能分析暗藏的陷阱,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娘的,难道老子现在横竖是个死么?!
郑梉彷徨无计,左右为难,那三千唐军骑兵,已然快速兜过了正在激烈交战的主阵,离郑梉等人越来越近了。
在这般紧急时刻,郑梉脑海中,却是电光火石般地闪出一个想法。
不,还有第三种方案可选。
那就是,立即鸣金令全军后撤,从而全军退回本阵以自保。这样的话,虽然极可能会牺牲与损失极大,但是至少,在自已军兵犹占了近两倍的优势情况下,唐军纵然再强悍能战,却也还真无法彻底打败自已。这样一来,虽然不能再奢望此战获胜,但是,至少还可勉强自保,缓缓撤去。
这种方案,可以说是现在最无奈,却也最为合适的选择了。
郑梉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立刻显出凛然之色,开始沉声下令。
“传本将军令,立即鸣金,召回正与唐军鏖战的儿郎们,令他们无惧损失,全力撤回。然后全军就地结阵,一起迎战这些该死的唐军,只要诸位与本将一道拼死一战,定能杀败敌军,夺取最终之胜利。”郑梉刷地拔出腰刀,大声地给部下鼓劲。
旗帜翻飞,怪异急促的的鸣金声,立即尖锐连绵响起。
听到后阵传来鸣金之声,所有正聚精会神全力交战的郑军,顿时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在这战况这般胶着之际,主将郑梉,竟然下令全军后撤,莫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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