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化城主将,平南营丙总总长吕焕,见到荷兰军开始分兵,正绕过西面城墙,转而向自已南北两面城墙包抄过来之时,他的脸上,竟露出快意的笑容。
“哈哈!这些红番果然中计,以为我彰化城南北两处城墙乃是薄弱之地,现在,本将却要狠狠地打断他们的狗牙!”
吕焕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随即大喝:“传我军令,全军作好准备,待敌军绕过西面城墙,立刻吹号打旗,合击阻敌!”
“得令!“
不多时,分成两部的荷兰军,分别缓缓地推着50门火炮,绕过西面城墙边缘,准备转入南北两面城墙处,再排开齐射,轰塌城墙。
只不过,他们刚刚转过西门城墙,火炮阵型正是最为混乱之际,彰化城头,忽地响起了刺耳的天鹅号声。
正指挥着一半部队,前往北面城墙而去的荷兰军总司令鲍德尔,突听到这令人心惊的号声,下意识地抬头向城墙上望去,正好看到,有两名明军士兵,正用力挥舞着大旗,向着北面大肆挥舞。
一股彻骨的凉意,瞬间袭上鲍德尔心头。
糟了,这些黄皮猴子在打旗语!
也就是说,这彰化城并非象细作所说那般,孤立无援仅有数百名军在城中,而是在城外还藏了一支伏兵!
该死的,这些狡猾的黄皮猴子竟有这么一手!
鲍德尔忽听得城头的明军响起了欢呼,他顺着他们挥手的方向望去,只见北面二里开外,一处长满森森杂树的山坡背后,忽地传来绵密的马蹄声,大队的骑兵,有如变戏法一般,从山坡背后涌出。
“司令官,明军有骑兵从北面袭来了!”手下的副官惊恐大叫起来。
鲍德尔没有回答他,而是急急举起千里镜,向北瞭望。
他惊讶地看到,这些从山坡背后涌出的明军骑兵,迅速地分成两队,一队骑兵约600人,人马俱着重甲,有如从地狱冲出的钢铁怪兽一般,直直地朝自已的军阵冲来。
而另一队人数亦有600人的骑兵,则是一只穿着棉甲的轻骑部队,他们高声尖啸着,人人手中挥舞着雪亮骑刀,兜行了了一个大弯,显然是打算从自已军阵的背面掩杀而来。
这两股明军骑兵,气势凌厉,装备精良,那越来越绵密清晰的马蹄声,有如一柄柄铁锤,在狠狠敲打鲍德尔的心脏。
中计了!他娘的老子又中计了!
鲍德尔一脸涨红,牙齿咬得格格响。
此时,正缓缓向前推行的这半支荷兰军,见到这突变的战局,也立即开始出现混乱。
许多的荷兰士兵,脸现惊惶之色,很多人双腿都在发抖。特别是那500名熟番仆从军,竟有很多人失声大叫起来,更有多人掉头逃跑。
这时,立刻有龙骑兵护卫跃马而出,直冲过去,砍掉这些转身逃走的熟番脑袋。
在龙骑兵凌厉的砍杀下,熟番仆从军才稍稍止住混乱。
“稳住!稳住!”鲍德尔厉声大喝道:“全军就地结阵,长矛兵在前挡住明军骑兵攻击,调转火炮,与火铳兵一齐准备打放,给本司令轰烂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
听了鲍德尔的命令,原本不知所措的荷兰军队,开始紧急行来,调整火炮,装填火铳,长矛列阵,行动倒还算迅速。
“速速传令,让南面的荷兰军队返回,与我北面军队一齐合击明军骑兵!”
鲍德尔又是一声大喝,两名龙骑兵应诺一声,急急纵马而去。
应该说,在这般紧急的情况下,鲍德尔的应对,还是十分敏锐而得体的。
现在北面的荷兰军队,有500名长矛兵,750名火铳手,近500名熟番仆从军,如果能挡住骑兵的第一波冲击,那么接下来,在近战厮杀中,极可能与明军打成胶着之态。
而在两军胶着之际,从南面城墙处匆匆赶回的荷兰军队,便成了交战双方的胜负手,而随着这股荷兰军队的加入,明军骑兵极有可能就此战败。
如果击败了这股明军骑兵,自已损失还不算太大的话,就可再组织剩余兵力进攻彰化城,如果损失过多,则可就此退兵,两军算打成平手。
只不过,就在荷兰军队刚刚摆好阵势,全神贯注准备迎战从北面冲来的两部明军骑兵之时,砰的一声巨响,北面的城门吊桥被猛地放下,城门大开,大群的明军枪兵,从城门中呐喊杀出。
原流寇大将射塌天,现为平南营丙总乙哨副哨长的李万庆,一马当先,手持一柄锋锐的虎头大刀的他,呐喊着从城门率先冲出。
胡须张如猬刺,脸色因兴奋涨成紫红的李万庆,有如一只出匣的猛兽,手中的虎头大刀挽了一个刀花,吼叫着朝正对着彰化城北门的荷兰军侧翼,猛冲而去。
“奶奶的,自跟了李大人以来,可憋坏老子了。今天爷爷的宝刀,总算要大开荦腥了!“李万庆一脸狰狞,一双虎目中,闪着噬人的光芒。
在他身后,有如洪水般汹涌而来的乙哨枪兵,见自家主帅这般奋勇,顿是人人争先,勇气百倍,纷纷喊叫着直往荷兰军阵中猛冲而去。
这一次,猛虎军根本不摆什么枪盾战阵,而是因势而变,让枪兵全速奔行,尽力发挥速度优势,以求尽快与敌人绞杀对战。
鲍德尔的脸上,瞬间变成死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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