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孤身骑马从落月琴台赶回苏州城,紧赶慢赶,还是在城门关闭前入了城。
当然临近深夜归来,自然要被城门口的士兵们盘剥一番,于是沈秋又付出了几两碎银,请“兄弟们”喝了杯茶。
看来银钱开路这道理,古往今来都是适用的。
入城之后,沈秋便骑马快行,这苏州城的夜市也挺繁华。
以前听青青说,一些勾栏坊市要开门到凌晨时分的,尤其是青楼烟花地这种地方,夜里才是客来的好时间。
说真的,在路过那条脂粉气十足的街道时,沈秋有那么一丝想法,想去看一看。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习武要紧。
青青丫头的身世非同小可,尽管瑶琴说只有她和沈秋两人知道,但南朝可是一直没放松寻找前朝后人的。
这万一出了差错,沈秋就得带着青青亡命天涯了。
一想到这种极端的后果,沈秋内心就越发紧迫。
他和青青一路从太行回苏州,见多了古时江湖的无序和残忍,想来那官府行事,可能还要比江湖中人酷烈的多。
那种极端的坏事可能不会发生。
但万一发生了,沈秋就得保证自己,必须有反手一击的能力。
武艺。
这是沈秋可以选择的所有方式中,最简单,最实用,最可靠,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以后万一要带着青青杀出苏州,去太行避难,手中刀也需得足够锋利才行。
若能有山鬼那一身鬼神莫测的剑法,这天下之大,他和青青又何处去不得?
沈秋回到了路家镖局,锁好了门,又做了点宵夜吃,在填饱肚子后,便在这苏州月下,在院子里舞起了斧头。
耍完几趟破军斧,又温习了一下刀法,最后演练风雷指。
就像是健身锻炼前的热身,在身体完全热起来后,沈秋盘坐在月下,手握剑玉,遁入梦境。
梦中的黑衣卫幻影在长久消耗后,还有7人之多。
沈秋手提手斧,感受着比之前更沉重一些的武器,他挥斧砍向其中3人,那3个幻影便一起出刀,结成团阵,与沈秋打成一团。
刀光乱舞,煞是逼人,但沈秋应付的非常妥帖,显然是习惯了以少对多。
对手的质量不够,那就用数量来凑。
在缠斗数十招后,沈秋连破三人,那幻影破碎,化作光点,但沈秋并没有去触摸,而是转身调息,片刻后又和剩下四人交战。
多了一人,便压力徒增。
他不再进攻,而是重在防御,捕捉破绽,时而反击。
在数百招的纠缠之后,他耗光了气力与真气,才堪堪将这擅长结阵合击的黑衣卫四人击败。
这差不多就是沈秋现在的极限了。
他已疲惫不堪,便举起斧头,在脖子上轻轻一抹,熟悉的痛苦涌上躯体,他眼前一黑,下一瞬,便又在梦中复苏。
而在他眼前,那被击破的七人幻影,也一起复苏。
这是沈秋找到的,关于剑玉的另一个规则,击破敌人,只要不拿取那些武学记忆,在自身复苏之时,那些被击破的光点,也会恢复到幻影状态。
在得知这一特性后,沈秋便非常后悔。
也许当日不该将查宝的武学拿取,这样他就会多出一个人榜武者,用以厮杀对抗,这于习武之人必然大有裨益。
但仔细想想,若当日不拿取查宝的武学记忆,沈秋也就学不会风雷指和雷公心法。
这也算是取舍之间,有得有失吧。
“下一次遇到人榜武者,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沈秋抽出雁翎刀,在手中舞了个刀花,一边如此想到,一边挥刀看向眼前四人。
乱斗再起。
至于黑衣卫幻影周围的山鬼、老道与雷爷的幻影,沈秋碰也不碰。
这些临时幻影有挑战限制,而且沈秋猜测,即便不是真实幻影,它们在被击破后,应该也会有些“掉落”。
可能不多,但绝对弥足珍贵。
他在想到万全的击破方法前,是不会消耗宝贵的“挑战次数”的。
“若能寻得一把如承影般的宝兵...”
沈秋躲闪四周刀光,脑中浮现如此想法。
结果这一个失神,便被眼前结阵的四人寻得破绽,刹那间就是三把刀封锁躲闪,又被一把刀当头劈下。
血光四溅,沈秋重生。
他抹了抹脖子,又看了看手中雁翎刀。
“这归燕刀法还是不甚娴熟,得继续演练,接下来便试试风雷指。”
一夜便如此过去。
在清晨时分,有鸟儿于小院树枝上鸣叫,沈秋睁开眼睛,发现身上湿漉漉的,就如水气侵袭,这江南气候,果真湿润。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打了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又回屋换了身衣服。
雷诗音大小姐不愧是冰雪聪明,她给青青的礼物里,也为沈秋备上了数套衣物,但大都浮夸的紧,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穿的。
那精美又繁琐的绫罗绸缎,沈秋这现代灵魂可确实穿不惯,他只能找一套不那么浮夸的衣服换上。
中午时分,沈秋出了门,按照约定,带着李家药铺在苏州的管事,去落月琴台拜访瑶琴姑娘,顺便看看青青。
两家的合作沈秋不插手,但回程时,看那李家管事喜上眉梢的表情,大约是合作挺顺利吧。
两人骑在马上,向苏州回返,过了一处山坳,沈秋便开口问到:
“李管事,我欲送一些东西,去太行山麓,但昨日问了瑶琴小姐,这落月商坊在那里并无商号,便使我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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