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无人谷后平静了一个月, 墨离想带着蓝棱去游山玩水,蓝止见蓝棱实在期待,便也应允了,嘱咐墨离不能亏待蓝棱, 把两人送出了谷。白风扬不愿打搅他们,却也没有离开太远,在无人谷五十里远的一块隐蔽之处落了脚,偶尔来无人谷喝酒聊天, 顺便把外面的事说给蓝止听听。
蓝止没有别的朋友,见到白风扬自然高兴,谷里有先前留下来的十几坛佳酿,蓝止留下两坛专用来待客的,等他来时便开怀畅饮。
这天白风扬刚走不久, 蓝止把酒壶等物件洗干净收起来,却见简锵低着头坐在溪边, 满腹心事地揪着地上的小草。蓝止低头看去, 见那块地上的草都要被他拔光了, 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怎么了?”
简锵不说话, 哼了一声。
“你不说我就走了。” 蓝止去撩他的头发,轻声问道, “有什么事不高兴?”
简锵转头看着他, 脸蛋微红, 秀目含泪:“白风扬隔三差五就过来找你, 又没什么要紧的大事, 根本就没安好心。你人迟钝什么都没感觉出来,他对你的心思不正。”
蓝止心道白风扬哪来这么多龌龊地心思,不在意地说:“他无家可归,又没什么朋友,偶尔来同我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整日躲在谷内,外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蓝止倒是喜欢白风扬时常过来谈天说地。
简锵闻言眼圈更红:“我们修仙之人,本来就应该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每日静修打坐。就算不知道又怎么了?”
“静修打坐?” 蓝止的脸色有些难看,低了头半天才说,“我们在这谷里住了四个多月了,你倒是有几天静心打坐过?“
这小子每天缠着他做那种事,不分早晚,不想跟他做还含着眼泪地找麻烦,说以前忍得很辛苦,今后不能虐待他。
蓝止不过是想多腾出时间来做些有益于身心的正事,怎么就成了虐待他了?
简锵被他问得没话说,理屈词穷,登时眼泪啪哒啪哒地掉落下来:“我之前忍得那么辛苦,你还怪我……” 说着想起几年来忍了又忍的伤心事,顿时委屈得难以自制,呜呜地趴在蓝止怀里哭起来。
蓝止也知道这哭声不是装的,难过伤心也不是装的,心下也是佩服他这自怜自艾的本事,摸着他的头道:“我不都顺着你了么?”
简锵抽抽泣泣地抬起头来,眼睛红肿着上来亲了他一口,乖巧地靠在他身上:“嗯,师兄今后别再见白风扬了。“
蓝止皱着眉沉默许久,还是顶着莫大的压力开了口:“白风扬照样会来谷里,我也不会因为你这些无谓的担心就不见他,他是个好朋友,不是你胡思乱想的情敌,知道么?”
简锵立刻坐直了,眼圈顿时又通红:“在你心里,白风扬重要还是我重要?”
蓝止:“……”
这都哪儿跟哪儿?
“他有什么好的,一来你就陪他喝酒。”
蓝止有点生气:“哪次喝酒我没叫你,你不高兴什么?”每次都喊他来一起喝,他偏偏不肯,又没有堵住他的嘴,何苦自己一个人闹别扭?
简锵听到他的语气严厉了些,眼泪顿时泉涌似的冒出来,委屈得难以自制:“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喝酒?他就是看准了我不愿意跟他掺和,又不能让你没面子,这才故意在我面前示威。”
“……“
“你为了他这么大声跟我说话,你以前都不凶我的……”
蓝止实在不想浪费时间跟他胡搅蛮缠,站起来就往房间里走,简锵抱住他的腰:“不许走,先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白风扬是个朋友,而且根本不喜欢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了?”蓝止转头眯起双目。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说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连个内心的挣扎都没有?
简锵看着他,喉头微动:“总之我不喜欢你跟他来往太多,他对你的心思绝对不单纯。你今后不许再见他,听到没有?”
蓝止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他回了房间。
这件事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蓝止在修炼室打坐了大半天没理他,出来透风时,却见简锵红着眼睛抱膝而坐,正在逗弄地上一只小鸟,怔忪着喃喃自语:“蓝师兄不喜欢我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他眼里只有那个白风扬。”
蓝止胸中怒气翻涌,也不想跟他说话,走去后院的灵草园子灌溉松土。
简锵不多时跟着过来,不帮手也不出声,只是坐在手上逗弄那只红嘴黄毛的小鸟。蓝止松了一会儿土,只听简锵轻声说起来:“白风扬明明对他有心思,之前我就看出不妥了,他到现在也看不出来。说我不懂事,只是袒护白风扬,他不喜欢我了,喜欢那个白风扬了……“ 越说越伤心,眼泪更是停不下来地往下掉。
蓝止被他絮叨得心烦,又兼之天气炎热,身上汗湿一片,把水瓢一扔就进了沐浴室。
刚解开衣服要脱裤子,简锵就红着眼睛走了进来,泪痕未干,低着头不说话。蓝止跟他向来有默契,不在意地问道:“一起洗么?”
简锵抹着眼睛点点头。
哭归哭,闹归闹,到了该做这种事的时候,这小子是绝不会错过的。
几个月前回到这里时,两人从谷外运石砖瓦片进来,亲自动手盖房子。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因此也不着急,每日悠闲地铺砖添瓦。蓝止开辟了一个灵草园子,从溪流引水过来灌溉,把谷内谷外稀罕的灵草全都移到园子里。简锵却着力于建造浴池、卧室、修炼室等地方,从设计到修建,都不让蓝止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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