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白风扬和容云想的院落之后已是正午,宋长老派来的两位亲信弟子先回去了,白风扬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将所有人阶、地阶弟子赶往大殿看着,搜查他们的房间。”
齐慕然和容云想并无异议,望着蓝止:“蓝师兄请吩咐。”
蓝止此刻心中却急得如同火烧一般。
简锵手中的圣器名叫离瑟,任他再难吸收的内丹、草药,只要在这圣器里放上半个时辰,便能化为缕缕烟气,让人吸入体内。人阶、地阶的低阶修士根本化解不了高阶妖兽的内丹,但若有了离瑟,则不再是问题。
简锵平时并不将离瑟带在身边,就藏在床底一块砖石之下的空间戒指里。这次杀妖兽的人虽然一定不是简锵,但是一旦离瑟被人发现,简锵势必百口莫辩。
蓝止思虑片刻,吩咐道:“现在弟子们分散在各处,不如白师弟和齐师弟去殿守候。我叫几个人将所有弟子召唤去大殿,你们搜身,我与容师弟带几个弟子搜查他们的房间。”
白风扬闻言直觉不妥,脸色阴沉了几分,急道:“何必分开行事?我们全都去大殿搜他们的身,之后再同去查他们的房间不行?”
容云想不解道:“为什么要一起搜?夜长梦多,白师兄不担心那个人毁了证据?”
白风扬将声音提高了些,恼道:“两人检查必有疏忽之处,怎比得上四个人一起搜?如果有人徇私舞弊,至少能多双眼睛看着。”
齐慕然平时不爱插言说话,此时却忍不住皱眉道:“白师兄担心谁徇私舞弊?”
容云想也觉得怪异:“齐师兄生性谨慎,蓝师兄为人细心,有他们二人在,必定不会疏忽出错。白师兄说人徇私舞弊,这个罪名却是不小。白师兄何故口出此言?”
白风扬没有证据,这时候反倒被容云想堵得没了话,忍气望着蓝止道:“既然如此,我与蓝师兄一同搜他们的房间。你们二人去大殿搜弟子的身。”
蓝止冷冰冰、慢悠悠地说:“我今日不想再看到你。”
白风扬想不到他竟如此直接,一时间反应不及,铁青了脸几欲发作,憋屈之极。但本来就是他无故挑衅在先,蓝止现在不想与他共事,倒也情有可原。
容云想怕他们又闹矛盾,赶紧拉着蓝止的衣袖往前走:“蓝师兄,我们去搜查弟子们的房间吧。”
蓝止不说话,把衣袖一收,随着他走了。
齐慕然望着白风扬静静站在原地,忽而抬头向天,口中溢出一声轻叹。白风扬恼道:“你又叹什么?”
齐慕然缓缓道:“白师兄,这许多年来我看在眼里,只觉得执着害人。你何必要与蓝师兄争抢?心比天高,可惜天不佑你,争抢又有何用?”
一句话戳中了白风扬的痛处。
小时候是如此,即便刻苦努力,父亲也看不到他,眼中只有他的兄长。他懵懂中不知所措,只想拼命讨好,能得父亲的一丝青睐,却总是被人暗中嘲笑“□□之子”。后来他才知道,他这一辈子从出生便错了,生母红杏出墙与男人逃走了,从此他便永无抬头之日。
弃家来到北行之后,他的心绪飘忽,满是对前途的迷茫。入门派后第一次见到蓝止,他本欲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蓝衣少年行礼,却见那冰冷的人以傲睨万物的眼眸看了他一眼,说道:“白家次子,贱妇所生。”
那时他怒火中烧,几欲将他打死,从此再也没办法对蓝止俯首称臣。
他却不知道,蓝止的偏激却也有些原因。
蓝止的继母何灵与白风扬生母的出身相似,是蓝修尘身边的侍女。何灵温柔小意,爱慕蓝修尘已久,两人在相处中情愫暗生,何灵终于有了身孕。蓝止的母亲路天涯是北部大陆有名的女修,出身世家,心高气傲,自然受不了蓝修尘爱上另外一个女子,抛下蓝止愤而离家。
蓝止向来不喜欢何灵,也从不加掩饰。何灵心中有鬼,怕蓝止长大后会杀了她和自己年幼的儿子,整日活在恐惧之中,终于决定先发制人。
几次陷害之后,蓝修尘对其逐渐失望,两人渐行渐远。偏偏蓝止不屑于解释争辩,将蓝修尘气得怒火攻心,一次冲突之时几乎毁了蓝止的灵根,终于父子成仇。
一满十七岁,蓝止便离家出走,来到了北行派。
胳膊断了,藏在袖子里。蓝修尘表面对他还算过得去,写了封信托迟肃好好教导这儿子,从此不再管他。因此这里面的曲折,白风扬自然不清楚。
两人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蓝止瞧不起“贱妇”所生的白风扬,白风扬出身不好,恨极他这种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动不动便针锋相对。
白风扬突觉头中一阵疼痛,忍不住皱眉扶住了前额。齐慕然皱眉道:“白师兄怎么了?”
白风扬只觉得脑中浑浑噩噩,甩了甩头道:“不妨事,我们走吧。”
蓝止与容云想这边先将苏楚、李悠二人的房间搜了,撇清他们的嫌疑,随即命他二人将所有弟子赶去大殿。苏楚、李悠虽然已入天阶,但是在低阶弟子中仍然颇有影响力,这件事交给他们办最合适不过。
简锵正在房中打坐,也被苏楚拉了出来,远远望去,只见院中亭下一个蓝色挺拔的身影,光线暗淡看不清楚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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