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来,看见拉住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姥爷。小老头一边把我扯到身后,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十多公分的桃木钉,迎着那女鬼的额心就捅了下去,一股粘臭绿色的液体随之喷射了出来,淋满了我的整个身上……
我积压已久的恐惧一下子爆发了,大叫一声……啊……,却发现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而感觉天旋地转。过了好久,“轰”的一声巨响,我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仍旧躺在原来的草棚子上。
身边的小姥爷一手提着腰带,一手捂着我的嘴,低声嘀咕:“我尿了泡尿,嚎啥嚎。”然后紧张的看了看戏台,见仍没动静,这才放开我的嘴,把腰带系完。
“怎么回事?我怎么还在这里,刚才的女鬼呢?难道是我做梦了?”我简直不相信刚才那么真切的事都是自己的梦境,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果然有很大一片淤青。
小姥爷低声说:“也不全是梦境,实际上刚才你三魂七魄中的三魂仅剩下了胎光,爽灵、幽精已经被鬼勾走了。我就是依靠游离的胎光找到了你,才保了你一条小命!”
我惊恐地说:“那你和我说的捉鬼是真的了?不对啊,刚才我明明看到眼前的戏场全是鬼的!”
小姥爷没说话,而是拿出一抹朱砂在我的额头点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这回你在看看!”
我不明白这小老头什么意思,便转过身朝戏台看去,我的天,一眼眼的功夫,那些刚才出现过的看戏的鬼群又出现了,我甚至能远远地看见那个高大的穿着马褂的汉子。
看着我一脸的惊愕,小老头解释说:“实际上这些人并不是鬼,而是散魄。人死后,三魂七魄散掉,地府前来将鬼魂提走,但有些人的七魄并不能找全,所以就有些散魄飘荡自独特的空间里。这些散魄一般不具备害人的能力,只有自己感到受到威胁的时候才本能地吓吓别人。而刚才你看见的那个女人和纸扎童男童女则是真的鬼,那女鬼生前死于大出血,对阳气重的男人格外贪婪,所以才让小鬼引你的魂前去苟合的。”
我觉得我的人生观、世界观瞬间就被这小老头给毁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这女鬼你也给办了,这些散魄又不是你的菜,咱们还在这趴着干啥?”
小老头伸手掸去我额头的朱砂,随之眼前的散魄就不见了。不过随后他又拿出一个湿漉漉的柳叶,在我眼前擦了擦,说道:“看魄有魄眼,看鬼有鬼眼,你就等着瞧吧!”
我暗自思索着,按照小老头的说法,如果刚才的这些都是散魄,那鬼是怎么形成的呢?大概是人死后魂魄都没被引去地府转世投胎的就都变成鬼吧!
“呼……呼”,似乎是起风了,远处大柳树的枝条轻轻摆动起来,从来没注意到过,暗夜里摇摆的柳树竟是那么恐怖,活脱脱一个张牙舞爪的巨怪。天似乎也突然更暗了些,抬头一看,一抹黑云已把月亮吞到了肚子里。
莫非鬼真的来了?看来这小老头还真没吓我,晚上这里还真有人唱戏,哦不,是有鬼在唱戏!
我心里暗暗地嘀咕着,想到刚才那堆纸扎人的鬼样子,就越想越怕,越怕就越想撒尿,可这功夫怎么可能允许我撒尿啊,再说了,即使小姥爷允许我去尿,我怕我也是站不起来啊。算了,就算憋死也不能起来,实在不行还可以尿裤子,天知,地知,我知,裤子知,只要别人不知道,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不了……
正在我和自己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哐啷”一声锣响,几乎把我的魂儿给惊散。
侧头赶紧看小姥爷,只见小老头这会也没那个气定神闲的劲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幕布,嘴里用力的嚼着一根稻草。“看来来者不善啊”,我心底暗暗嘀咕着:“小老头都已经六神无主了,待会我是直接跑,还是撒了尿跑?”
没容我多想,便听见一声凄凉的哭腔,“来了苦命刘翠萍,进大门我往马棚里看……”。
开唱了?!
戏楼的灰色幕布缓缓拉开,一个身着白衣青衫戏袍的青衣边唱边迈着碎步缓缓走上舞台中央。这个青衣披着长发,额头象征性的盘了一个小小的发髻。青衣的脸很白,白的甚至有点耀眼,正因为如此,尽管趴在五十米开外,我仍能清晰的看见她的五官。就五官来说,这个演员长的算是精致,瓜子脸,大眼睛,唇红齿白,画着浓浓的戏妆,只是让人感觉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好像……
这时候小姥爷突然用脚尖轻踢了一下我的后脚跟,集精会神看戏楼的我被吓了一激灵。这老头什么毛病,不能用手叫我吗?我厌恶地歪过头,小姥爷正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脖子。我心想,“脖子被蚊子叮了吗?不对啊,这个季节哪还会有蚊子。”小姥爷见我盯着他傻看,便鄙视的瞟了我一眼,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嘴则向戏台努了努。
哦,是让我看那青衣的脖子!我恍然大悟,赶紧回头看。青衣的脖子,脖子……天啊,这女的竟然他妈的没有脖子,那个苍白的脸实际上是悬在那青色的戏袍上,我说刚才看着怎么总感觉不对劲呢!
我的承受极限终于崩溃了,“啊……!!”我一声尖叫,准备跳起来跑。奇怪,怎么没声音?身体也站不起来啊。缓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小姥爷正用两条腿紧紧锁着我四肢,两只手拼命捂着我的嘴。僵持了几秒,随着我感觉到裤裆里一阵暖流弥漫开来,我终于平静下来了,小姥爷也便松开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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