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
东襄王眸光一闪,连忙低头。
这些年,皇子们接连成长,主政一方,虽然表面不显,但又有哪一个不暗暗觊觎那个位置呢?
大周太子之位空悬已久,也是时候择一贤者继任了。
……
“镇军候,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司马烨永不敢忘军候舍命驰援,力挽西北倾覆之壮举,就是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报答!”
中军大营外,司马烨带着几名亲随一路护送姜离等人离开,直至营帐三十里外,方才驻足而立。
距离西北大战落幕,已有大半月时间,司马烨的伤势早已痊愈,但神情萧索落寞,眉宇间时刻都缭绕着一抹淡淡的哀忧虑。
全然不似第一次见到,镇守凉州大营、主掌三省军政时的坚定昂然、百折不挠。
三十万余万大周军士战死在面前,若非姜离临危出手、天兵神降,昨日在孤峰行刑台上,或许也有他的位置。
虽然西北兵败,并非他之主责,但经此一事,他身负罪责,在诸位皇子中的地位直降谷底,今生都再难有崛起之日了。
“殿下,西北军事并非你之中责任,姜玄洛领命不受,敖衍中有意隐瞒、监察失利,其中原因圣上不会不知!”
姜离拱手回礼道:“北伐尚未结束,殿下依然有为国效力、大展手段的机会!”
“多谢军候宽慰,司马烨知道了!”
大周皇子颔首,脸上强撑起笑意。
姜离的好意他自然心知,可北伐各路大军皆有统帅与接替人选。
他重罪之身,父皇能否准予他继续留在北莽还犹未可知。
即便是留下,至多也只能领军数千,随军征战厮杀。
想要将功赎罪,谈何容易。
更何况,父皇身前皇子众多,他兵败获罪后,已经有几位弟弟连夜书信,言辞恳切,要为父皇分忧呢。
大周皇子们虽然地位尊崇,权势滔天,但一步走错,步步落后被动。
“殿下保重,臣先回离省了!”
姜离轻拽缰绳,带领麾下部众策马扬蹄,向着西北而行。
离省已是他的天地,在西北莽原,他将再无拘束,放手成长,积蓄力量。
他日返回盛京之时,谁可挡其锋芒?
“你也保重,我会在盛京城,期待你的强势归来!”
司马烨策马而立,静静目送姜离的队伍远去,心中也难免涌现出一些羡慕的情绪。
少年封侯,开疆扩土,天下扬名。
更有敢于和父亲武侯决裂抗争的勇气。
而他身为皇子,却有诸多束缚缠绕,束手束脚,难得自在。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司马烨的眸光跟随姜离而动,好像心神也随之一同远去,在西北的天地间肆意纵横驰骋,直到铁蹄奔腾间,姜离的一声轻啸远远传回。
“殿下,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在西北静候殿下佳音!”
“长风破浪会有时!”
司马烨猛地一怔,萧索落寞的神情为之一振,他木然的喃喃自语,低声重复姜离的诗句,手中的缰绳也被他渐渐紧握起来。
“走,我们回中军大营!”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烨忽的轻喝一声,扬鞭调马,向着远方的绵延军营,纵马而去。
“回营回营!”
一众亲随对望一眼,连忙拍马跟上。
辽阔莽原上,两支队伍背向而驰,一西一东,渐渐远离,却不知他日再见时,又是一番天地变化。
……
纵马归离省,姜离不知不觉中忽然升起一种归心似箭之感。
前身今世在镇武侯府成长十六载岁月,但心中从未将侯府视作自己真正的家。
离开盛京奔赴莽原,前路漫漫,也是不知归处,无论是凉州总营,还是鸡鸣障城,都只是暂时歇脚之地。
但离省却是不同。
这是一片由他亲手收复的疆域,以他的名字命名,更添一分亲切。
原本六七日的路程,五日即到。
此去中军大营面圣,往返二十余日,赤河山谷早已模样大变。
一座以赤河山谷为依托而建的大城,已经初具轮廓。
这座被姜离名为安莽的大城,以赤河山谷一侧的山脉为靠,于山脉之上垒砌高高的城墙,向着三个方向围拢而起,远远望去,仿佛一座坐北朝南的巨大皇座。
奔腾的赤水河自安莽城背后奔流而过,河谷两岸一块块整齐的耕田都已开垦出来,种植的粮食蔬菜,一旦收获,足够十数万人食用。
初见轮廓的巨城周围,数以万计的役工和军士正在奋力开凿护城河渠。
宽约近八十米的河道,足以将绝大部分敌军兵卒,阻拦在外。
更有连接河谷与安莽城的暗道在山脉内隐蔽开凿。
部分军士已经将营帐迁移进了安莽城内,虽然城墙还未垒建起来,只是一圈矮矮的基石,也能让人心中升起巨大的安全感。
姜离率领众人走过护城河桥,进入安莽城内,纵然两世为人,少年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昂扬、得意。
穿越到这方世界尚不足一年,就已经拥有这样一座基业,倒也足以自傲了。
拥军自立,一方诸侯。
谁人少年时,没有过这样的幻想和期许。
长途跋涉而归,纵然是武脉高手,也会感到疲乏,姜离遣散众人各回营帐修整,自己也来到安莽城中心的安莽都护府内。
说是都护府,现在也只是一片空地,一座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巨大营帐竖立在空地中心,在都护府尚未建立起来前,这里就是姜离最近数月的起居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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