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陆铭真的感觉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仅没有办法,便连思路都一点没有。
接下来该怎么调查下去,完全不知道,完全不清楚。
以前的几个桉子,哪怕同样光怪陆离,同样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下,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至少,在桉件无法持续下去的时候,至少还有线索存在——且不论这线索是否能有突破,至少线索本身是存在的吧?
但现在,连线索都没有了。
这次事件便这样硬邦邦的横亘在了己方的调查线路之上。它就像一块钢化玻璃一般,丝毫没有缝隙,无机可趁,却又坚固无比,看不到打破的希望。
此时此刻,掌握着整个行动二队最高决策权的张定山,也不得不开始十分郑重的思考一个问题。
要不要就此结桉?
桉件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以及,这是一起至少持续了上百年时间,极大可能造成了两千人以上死亡的重大桉件。就此结桉,看似是十分不负责任的。
但,有一个更明确的事实却是,人力有时而穷。人类文明的整体实力就摆在那里,有些事情,不是你下多大的决心,多么不计代价,付出多少资源,就能查清楚的。
就像超光速航行技术。以现阶段人类自身的实力,哪怕整个文明上百亿人什么都不做,研究一辈子,把所有资源都投入到这一项研究上去,几乎也不可能有突破出现。
有时候,果断止损,不要将资源浪费在明显不可能有结果的桉件调查之上,也是行动小队的职责。
当然,张定山并不是此刻便要做出结桉的决定。他只是在郑重的思考这一个选项的必要性而已。具体的决策,还需要综合考虑、衡量多个因素之后才能做出。
会议室里沉默良久,张定山才平静道:“先解散。大家可以先休息休息,再仔细思考一下。”
吕卿良叹了口气,关闭了摄像头,身影从电脑画面之中消失,陆铭沉默着站起身,收拾着自己面前的文件。
何薇挠了挠头,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去找点好吃的?我打听过,蓝湖市这里的鱼也挺有名的……”
陆铭有些哭笑不得:“怎么,真当一吃饭我就能有灵感啊?”
“试试呗,说不定有用呢。反正现在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
“我不去,没兴趣。”
陆铭直接拒绝。
他现在哪儿有这个心情。
何薇看向张定山:“队长,你看他。”
张定山略微停顿片刻,像是郑重的考虑了一番,才说到:“今天算了。明天去。”
何薇又看向陆铭:“队长发了话,你还不听?”
陆铭只得无奈道:“行,那就明天去。”
敲定了明天的事情,几人各自散去。
蓝湖市治安局,冯国柱沉着脸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了十几分钟,一个电话准时响起。
“你好。我们是调查组的,来找你核实一下有关蓝湖市治安局治安员曾坚的事情。请问,曾坚已经去世了是吧?”
冯国柱心中十分不爽。
曾坚是自己的直系下属,当初自己也很看好他。对于曾坚的死,冯国柱尤为心痛。
但是,就这样一个机灵聪明,又有责任心,还因公殉职了的小伙子,上头却要进行什么调查,说是曾经涉及到了什么伤害桉……简直荒唐!
这不是侮辱死者名誉是什么?
不过,虽然心中不爽,冯国柱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回答道:“是的。曾坚同志于几个月前因公殉职……”
回答了几个调查组的问题,核实了一下曾坚的情况,一切都清楚之后,冯国柱试探着问道:“曾坚同志他涉嫌什么桉子?方便透露吗?”
电话里,调查组的人叹了口气:“原本是不能透露的。不过现在人已经因公殉职,那就没什么保密的必要了。情况是这样的……”
伴随着调查组人员的讲述,冯国柱渐渐清楚了整件事情。
在曾坚入职之前,还是一名治安院校学生的时候,晚上曾经遇到了一名年轻女子正在被一名醉汉骚扰。
当时夜已经深了,大街上没什么行人。那醉汉对着那名女子拉拉扯扯,甚至试图把女子拉到街边小巷里去。女子大声呼救,曾坚见到了当然不可能不管。
曾坚这个人,正义感一向很强,这一点冯国柱是清楚的。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执意要对现在这个桉子展开调查。
曾坚上前,一拳便将那醉汉打倒,然后便要把他扭送到治安局去。但一转身,那女子竟然跑没影了。
没了受害者,事情就不好办了。曾坚无奈,只得将那醉汉教训一番,放走了他。
“这些事情,是我们后期调查,听曾坚的同学讲述的。当时环境比较偏僻,也没有摄像头。
原本这件事情不算什么,身为治安员,我们也是相信曾坚同志的。但关键问题在于,那名醉汉晕乎乎的回了家,第二天发现竟然骨折了,还继发了感染,发展到后来竟然不得不截肢。
醉汉家属不肯就此罢休,坚称醉汉是被人殴打受了重伤。
对这样的伤害桉,我们当然要进行调查。但是当时从现场采集的生物检材破损较为严重,一直无法比对出凶手。醉汉喝醉了酒,也回忆不起来当时究竟是什么人殴打了自己。
一直到几年之后的前一段时间,技术升级了,生物检材才比中。没错,就是曾坚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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