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闺女,秦山嫌弃道:“都五岁的大姑娘了,每次从城里回来还要黏着大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要是能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这吐槽就更有说服力。
林秋娘都懒得搭话,脸上浮现出几丝苦恼:“之前我还想着老三在京城做官,能把笑笑也带去,等明年徐先生回京了,还能接着教她,这家一分倒是不好开口了。”
自从秦笑笑跟着徐则念书,那是一日比一日长进,让秦家人欢喜不已,越发觉得徐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先生。
最难得的是,徐则把秦笑笑当男孩子教,不像其他私学教女孩们认字的目的,是让她们学习女德妇德,做一个人人称道的“好姑娘”。
虽然借着秦河这个状元郎的面子,在徐则离开乐安后,秦家肯定能给秦笑笑找到念书的地儿,但是照着徐则这样的找,几乎没有可能找的到。
“等徐先生回京复职,怕是公务都忙不过来,哪有工夫教笑笑念书。”秦山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家媳妇儿想的太美了。
林秋娘没有反驳,顺势问道:“那要咋办?咱们乐安这点地方,想找个好夫子太难了,别把咱闺女越教越傻。”
秦山皱了皱眉,不禁跟着苦恼:“确实是个问题,你有啥主意?”
林秋娘犹豫了片刻,到底说了出来:“等明年徐先生回京了,能不能把笑笑送到三弟的状元府,让三弟给她找个像徐先生一样厉害的夫子?我琢磨着京城这么大,总比乐安容易找到,就是这样太麻烦三弟了。”
这话秦山不乐意听,瞪眼道:“啥麻烦不麻烦的,这家分了老三就不是我兄弟,笑笑就不是他侄女了?”
林秋娘要的就是这句话,嘴上却说道:“分了家就是两家人,再说三弟也是成家了,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笑笑在他们跟前晃悠,我怕她招人烦。”
秦山难以理解林秋娘的担忧,略显不耐的说道:“你这娘们就是心眼多,一点小事也能让你担心这担心那!这事儿我会跟老三说,肯定不会让笑笑没书念,你把心放到肚里去。”
得到他的准话,林秋娘心满意足,也没有计较他话里的嫌弃之意:“行,你别忘了就成。”
秦山摆摆手:“这么重要的事,忘不了。”
林秋娘抿嘴笑,同他说起其他的事。
秦河婚前居住的房间里,小夫妻俩也说起了分家的事。
“娘子,除了咱们住的房子,家里的田地银钱我不准备要了,日后爹娘也会由我奉养。”秦河试着对李莹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担心她会反对。
其实秦家为了盖新房,给秦河操办婚事,已经掏空家底不剩什么钱了。分家的大头就是房子和田地,像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能分就分,不能分共用也行。
要不是盖房之前,就说好秦家三兄弟一人一座,秦河连房子也不想要。虽然有些话他没有明说,但是日后肯定会把亏欠爹娘兄嫂的还回去。
“夫君,你我是夫妻,奉养爹娘还用分你我么?”李莹然佯装生气的看着秦河,不意外他有这样的打算:“这些年家里为了供你读书,着实辛苦了爹娘兄嫂,田地家财留给他们理所应当。”
她能拥有这样出色的丈夫,与婆家秦举家供读的分不开,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反对。况且她嫁妆丰厚,为争这点小利与丈夫离心得不偿失。
在嫁进来之前,她就做好了一大家子一起住的准备。如今公婆主动分家,得利的是他们三房,也足以证明二老开明。以后与二老一起住,也不用担心处不好。
“娘子……”秦河感动坏了,情不自禁的握住李莹然的手。
李莹然羞涩一笑,回握住他的手,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另一边,苗老太也在抱怨秦老爷子:“……分家这么大的事,你一口气就说出来了,也不怕老大老二想歪,以为你偏心老三才这么干。”
秦老爷子老神在在的说道:“都是我的种,我还不知道他们?老大老二要真敢这么想,这家更要早分!”
苗老太愁的很,苦口婆心的说道:“早晚都要分,你就不能等等?老大两口子我不敢说,老二两口子心里肯定有疙瘩。这些年为了供老三念书,他们都吃了不少苦,眼见老三出息了,咱们立马就分家,这、这不就成了卸磨杀驴?”
“哈哈!”秦老爷子被“卸磨杀驴”四个字逗笑了,在苗老太无可奈何的眼神下,说出了执意分家的另一个原因:“你也说了早晚都要分,为啥不早分?这人心呐容易变,这一大家子掺和在一起,你能保证老三不会把他们的胃口养大?”
苗老太想到小儿子的性子,一时沉默了。
秦河重亲情,总认为早前秦家日子过的苦,是勒紧裤腰带供他念书造成的。他对爹娘兄嫂有很重的补偿心理,但凡他们有所要求,他一定会竭力办到。
如果他是一个人,这么做问题不大。眼下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能毫无顾忌的为大家着想了,否则时间长了小家难安。
小家难安,大家能不受影响?
虽然事情不一定会到这个份上,但是不得不防,更何况……
“……分家了他们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老大老二真有难处,老三能不帮忙?”秦老爷子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才下定决心要分家:“不说别的,老三中了状元,能免咱们整个村的田税,老大老二的徭役也能免,这跟不分家没啥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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