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忘告诉你一事。”他老脸一抹,强挤出一丝悲苦,“王二顺走了。”
这老家伙猫哭耗子假慈悲,他心里边准是高兴的不得了。
他和二顺叔两个人打小就不对付,特殊年代更甚。
“哦,这事我知道了,这几位已经告诉我了。”
骆涛指了指他们,没想到他们皆露出害怕的表情,几人你捅我,我捅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这一幕落在骆涛的眼前,他感觉这申家父子绝对又在村子里作恶,当了村霸。
骆涛对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本以为到了这个清明的时代,他们一家会收敛一点,没想到现在还如往昔,欺软怕硬,在村里作威作福。
“那什么申队长,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咱们改天有时间聊。”
见骆涛这么不识抬举,还有点给脸不要脸的架势,申庆春脸色很不好,但没有开口说话。
申援朝是急了,“骆涛你这谱摆的可是够大的,我爹请你吃饭,你都不给这面子。”
骆涛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不会脑子坏了吧,一点都看不清形式,难道这一家人都是不看报纸吗。
他们家男人,咳,扁担落在地上都不知道是个一,看什么报纸。
“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儿没有空,要不改天我请申队长。”
老家伙还是有点道行,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那好,我啊就在家等着骆涛同志的酒了。”
又对跟着他的几个人说:“咱们先走,……对了,二柱,你小子跑的快,快去帮着骆涛同志叫民义他们回家。”
骆涛看了一眼这个老狐狸,真够能忍得。
那叫二柱的得了令比狗跑的还快,骆涛也就当是这老东西的一番情愿。
“谢谢,申队长了,再见。”自己就转身奔自己的小车去。
申家父子见骆涛离开的背影,应该都恨的牙疼,申庆春没感情的来了一句,“别看了,咱们也回吧!”
“爸,这小子也太狂了,不就是有点钱吗?”
申庆春冷眼看自己儿子一眼,他还没有老糊涂,还分的清什么人是有钱,什么人是没钱。
这年月能开小车的,有几个不是有钱人。
父子无话,走到半道申庆春突然来了一句:“赶紧去把你四叔叫咱家来。”
几人不知道所以,申庆春恨铁不成钢,“快去啊,还愣着干嘛。”
“哎!”
他们又不知道密谋什么大事,暂且不说,再看回骆涛。
朱霖他们一直都没有下车,见骆涛回来,便问,“那人是谁啊?”
“没事儿。”骆涛对申家父子轻描淡写揭了过去。
“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了,下来走走吧。”
“我还以为你想让我们娘俩今儿一天都待在车上呢。”
骆涛被媳妇这么说,忙赔不是,“我的错,……快下来吧,过会儿,二顺叔的家里人就来了。”
骆涛先抱着大胖儿子下车,接着还要给媳妇搭个手把朱霖扶下车。
“这地儿真不错,看这绿油油的麦田,在城里可看不到这些。”朱霖下了车牵着小十月的感慨眼前不远处的麦田。
“好看,你就多看几眼,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就嘴贫吧,走儿子,咱俩去看看那大槐树,有没有王大爷店门口那两颗粗。”
小十月今儿很是安静,跟着朱霖。
骆涛见他们娘俩自己找事做,也没有跟着,看着他们。
这时徐乐走了过来,“哥,刚才那几个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
骆涛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长能耐了,看人也越来越准了。
骆涛笑了,“行啊乐子,眼力劲不错,……他们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听话听音,徐乐听骆涛说话,立马理会了意思,“哥,他们是不是给您下过绊子。”
骆涛见他脸色很不对,怕他惹事生非,“我可告诉你小子,到了这地方别乱来,那都是陈年旧账了。再者如今我是看不上他们,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哥,您也太慈悲了。”
骆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懂什么,这可不叫慈悲,这是因为现在他们和我们不是个等级,跟他们玩跌份。”
他似是懂了,“哦。”
朱霖和小十月娘俩在那颗大槐树下玩了一会,就又拐了回来。
“好玩吗?”
小十月摇头,“一点都不好玩。”
“怎么不好玩了?”骆涛弯腰摸着他的头问。
“就是不好玩了,我想妹妹。”他苦着脸,看着就要哭。
朱霖赶紧劝他,“有妈妈陪你,还想妹妹。……过一会儿,就有小朋友来和你玩了。”
骆涛接收到朱霖的眼色,“是的,过会儿,会有很多小朋友来陪你玩。”
“真的吗?”
“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小子。”
“……”
“民义叔,看,那三辆车就是到你家的。”
骆涛一听这个声音就感觉很是熟悉,像是刚开始帮自己去叫人的二柱,
民义问他:“二柱,你知道来的是谁吗?”
他心里也十分忐忑,一路上都在很认真梳理自家的亲戚朋友,有没有一号能开小车的人,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到。
“我哪里知道,不过,来人说得一口京片子。”
这话倒是提醒了民义,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城里来的知青。
多少年没有过联系,也不知道是谁来了。
脚下生风,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民义走在前面,二柱落在了后面。
骆涛是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越来越近,眼睛都没了出息,红着。
高喊了一句,“民义。”
民义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认真听,但目光一直在骆涛身上。
这一刻两人都带着微笑和泪水,快步走向对方。
四目相对,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一个老的不成了样子,另一个倒是像一枝花。
两人实际年龄可就差了两岁,如今站在一起都快成了两代人。
这就是两个人现在各自所处的境遇。
“涛子,真是你啊,……我真没有想到。”说着泪水就止不住了,抽涰了起来。
“是我,十年了。”骆涛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有点动情。
二顺叔走了,民义也老了,这一刻他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民义见骆涛的穿着打扮,还有他身后的几个人和车,他心里知道骆涛现在混出头了。
他没有申庆春那么多心眼,他就是纯粹的希望骆涛能过上好日子。
擦着泪,点头笑着。
“是的,自从76年你回城,到今儿可不是十年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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