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又是一场雪降下来。
怀王府的五少爷揣着在外边买来的饼和一些肉回来。
他把吃食一直揣在怀里,就这么搂着进了屋。
外头冷的很,一进屋就感觉到一阵暖意,五少爷长舒了一口气。
他笑着把吃的东西拿出来:“三娘,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往常,五少爷一回来,五奶奶必然会笑着迎过去,两口子拉着手坐下,当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可今天五少爷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五奶奶出来。
他急步进了内屋,一进去就看到五奶奶正坐在床边垂泪。
“怎么了?”五少爷急了,赶紧过去询问。
五奶奶抬头看了五少爷一眼,紧接着又落下泪来。
她应该是哭了许久,这会哭的眼睛都红了。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五少爷更加担忧:“是姨娘又说什么了?”
五奶奶摇头:“不是姨娘,是……罢,不说也罢,今儿外头冷的很,爷先烤烤火,我去给你端杯热茶。”
五少爷拉着五奶奶不松手:“到底怎么了?你不说的话我更急。”
五奶奶被问的实在躲不过才道:“是老九家的……”
她把宁若萱说的那些话跟五少爷讲了一遍:“你说,她是不是嫌弃我这段时间老去她屋里,这才拿话点我,也是我……我嫁妆银子太少,每年冬里连炭火都买不起,若不然,何至于去她那里受气。”
五少爷听了这话心疼的都要拧起来了。
他和五奶奶那是真的感情好。
俩人小的时候就见过,后头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在赏花宴上一见钟情,之后更是找机会写信送东西什么的,五奶奶跟着家人礼佛的时候,五少爷还悄悄的跟了去见上一面。
等到成亲,小两口更是蜜里调油一般。
成亲好几年,五少爷和五奶奶都没吵过一句嘴,五少爷但凡出去,回来的时候必然会给五奶奶捎点吃食什么的,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他这份心实属难得。
如今五奶奶因着穷酸被人瞧不起,五少爷心里自然也难过。
“都怪我没本事,要是我能挣到钱,又何至于……”
五少爷搂了五奶奶,想着她今天被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却不敢驳回来,不过就是因为人穷志短,这心里就跟熬油似的难着呢。
“咱们不能再这么着了。”五少爷郑重的和五奶奶说:“咱们得想办法,不管怎么的,反正得找个来钱的路子,若不然,以后日子只怕更难。”
五奶奶也犯起愁来:“可这钱是那么好挣的?”
她想到府里爷们来钱的路子,心都要凉了:“咱们不是那种狠得下心的,挣不了那种脏钱,可要是不利用王府的权势去挣昧良心的银子,咱们俩也没本事挣干净钱。”
五少爷也不是黑心肠的。
他虽然生在王府长在王府,可真不是那种以权压人的,不像府里其他爷们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借着王府的权势强占民田,甚至包揽诉讼,不知道逼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五少爷是干不了这种事的。
“这几天我多出去转转,我一个大老爷们,偏不信没有我能干的活。”
五少爷也是被逼狠了。
一个大老爷们,连冬天让媳妇烧炭的钱都没有,说出去也够丢人的。
另外,五少爷在心里也记了九房一笔,他暗中恨上了九少爷和宁若萱,想着等将来得了势,非得把这两个人压服不可。
五少爷和五奶奶好商好量的,想着做点什么能挣钱。
九房那里,宁若萱拿了下人买的书,在油灯下打开读了起来。
这一读,宁若萱就变了脸色。
实在是书中的套路太过惊心了,竟仿佛是照着她写的。
当然,她并非是重生的,但对于此方人来讲,她和重生的也差不多,而且,若不是她来,这具身体的下场并不好,将来也是不得善终的。
宁若萱满心的惊疑,书读的就更加仔细。
这仔细读下来,宁若萱吓的脸色青白一片。
写书之人才华横溢,且瞧着对富贵人家很了解,出身必然很高,这样的人如何偏偏写出来这样一本书?
是不是?
宁若萱想到一种可能。
她赶紧叫过陪房来:“你们这几天出去打听一下,看看如意传是哪位才子写的。”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放了晴,萧元好几日都没有出门,这日天气好了些,他就坐马车去书坊想瞧瞧大齐全书的印制情况。
坐着马车往书坊走了一遭,问了管事,得知用不了多久大齐全书就能印刷好了,萧元心情也很好。
他没有在书坊多留,交代了管事一些事情,就坐车往回走。
进了城走了没多久,马车就停下了。
洗砚在外边禀报:“世子爷,怀王府的五爷在外边。”
萧元赶紧道:“赶紧请五哥上来。”
过不多时,五少爷掀帘子走进来。
外头特别冷,但是这马车内放了暖炉,倒显的很暖和,五少爷一坐进来就搓着手:“今儿这天也是邪性了,出奇的冷,在外头一会儿功夫手都冻麻了。”
萧元打眼去瞧五少爷。
就见他穿着一身棉衣,戴着一顶帽子,这样大冷的天,竟然连大毛的衣裳都没穿,也难怪被冻成这样。
“五哥坐到暖炉边上,先烤烤火。”萧元一边说一边拿了手炉脚炉递给五少爷:“五哥这是去哪儿了?”
五少爷笑了笑:“在府里憋闷,就出来走走,实在没想到今儿这天冷成这般,我才出来不一会儿就冻的手脚发麻,才想往回走,正好碰到你,便想着蹭你的车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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