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晚。
栖凤王朝王都,凤城。
王宫前部中央的一座主调为红色的恢弘宫殿中,正有一场小型的乐宴在进行。
这是当朝王君的小癖好,十日一次,除非发生重大变故,若不然从无中断。
不过与其他国度不同的是,这乐倌舞者可并非女子,而是男儿身。
栖凤乃是女权王朝,男人虽不是彻彻底底的附庸,但在很多方面都处于被支配地位。
尤其是在王宫之中,男人更无丝毫话语权。
香烛萦绕、灯光闪烁中,时而深沉缓奏、时而婉转快鸣的琴瑟之声正袅袅不绝;
大殿四周是近百气势强大的轻装女卫,殿中则有十余个男子翩翩起舞。
这些男子个个身材颀长、匀称,面目眉眼也颇显柔顺干净,倒也称得上“小白脸”三字。
古怪的是,他们身上穿的竟是宫女所着轻纱衣,两颊还抹着淡淡的胭脂,就连嘴唇都有两点红砂点缀。
而真正的看客,则是最里侧台阶下的十余人以及台阶之上的几人。
台阶下,除了七八个最受凤贞宠爱的公主外,还有两男两女四个中老年。
这四人身着官袍,明显是凤贞器重的肱股之臣。
在台阶上,除了最后方站着的两个女官,最显眼的主要是三人。
其一为一个头发花白、腰背佝偻,正默默束手站在王座左侧的老妪。
其二为王座右前方跪坐着的一个英武女子。
这女子看似十分年轻,身着一袭简单的明黄色武袍;
面目虽并不如何俏丽,但却也生的端正干净。
最引人注目的乃是她的一双明亮眼睛,以及斜向上缀出的浓黑秀眉。
光这不同于常人的眉毛形状,便能给人一种英武不凡的感觉。
而最后一人便是斜靠在王座之上,神态慵懒的栖凤主宰——凤贞。
凤贞华发渐生、鱼尾纹也稍显密集,明显上了年岁,比不得一众娇媚亮丽的公主们。
不过,得体的打扮、威严的姿仪,还是给人一种半老徐娘的惊艳感。
“唉,终究还是大限将近。再观这舞乐,明显少了许多乐趣。”
气氛轻适的大殿中,一道轻叹声忽然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跪坐着的英武女子眉头微拧,轻笑一声道:
“母王尊上又说胡话了,只要迈过那一步,母王尊上便又有一千五百载可活。
一千五百载,何等漫长的岁月?
母王尊上切莫胡思乱想,儿臣已然有了良丹眉目,相信过不了太久便会解去母王心头之忧!”
“太子说的极是,母王尊上雄威无尽,与天长寿不敢说,不过再活数千载还是没问题的。”
“是极是极,母王尊上,今日这些乐倌舞者中,倒是有几个姿色尚不错的。
母王尊上还是挑上几个,让他们好生为母王尊上解解闷。”
“照我看,那个身材中等的,就不错,比较适合母王尊上口味。”
“还有那个抚琴的乐倌,生的倒是很干净,应该也合母王心意。”
……
一众公主们急忙出声附和,同时转移了话题,想要将凤贞的注意力分散开去。
台阶下的两个男性大臣稳坐不动,表情并无丝毫变化。
一则,这种场景他们见得太多了。
二则,国势如此,为之奈何啊……
其实换个角度去看,在其他王朝,王家对于美貌女子的态度,不也是如此吗?
“呵呵,小妮子们有心了。”
凤贞笑着摇摇头,开始仔细打量一众乐倌舞者。
近段时日来,荒域风起云涌,各个王室之中,几乎都有宫变、政变不断上演。
凤贞虽然对于自身统治及手段很有信心,但还是免不得忧心牵挂。
老实说,她已然有三个月未曾开过荤了。
今日倒不妨破个戒,放松一下。
正想着时,旁侧一直静静站着的老妪忽然面色一变。
“吾王,宫墙发生大规模厮杀,恐有人意欲宫变!”
凤贞顿时脸色大变,强大的气势宣泄而出,瞬间将殿内的乐倌舞者震的四散纷飞。
一众公主、大臣亦是惊的不轻,齐齐起身不安的望向凤贞。
“好!好啊!当真是好得很!
竟然真的有人敢在本王王宫放肆!”
凤贞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一掌拍下将玉晶桌案拍的粉碎。
“立刻传讯栖凤谷,让她们火速来援!
另外,谢珍,你持此凤卫虎符,立刻去城中调集凤卫前来。
将王宫团团围住,务必要将所有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然而,还不待有人领命,一道轻笑声忽然自殿门口传来。
“呵呵,想要传讯?大可试试。”
众人霍然转头,看到的却是十几个黑衣人。
当看清站在最前方的一人面目时,所有人不由双眼一缩,愕然、不可置信、匪夷所思等情绪不断冒出。
“雪玲?”
“小九?”
“九殿下?”
……
凤贞眼看着手下传讯失败,便知对方早已暗中在周围布置下了阵法。
不过,她也并不如何慌乱。
栖凤王朝的底牌,可不只是栖凤谷!
“小九,本王自问待你也算不薄,你、何故谋逆?安敢谋逆?!”
凤贞缓缓起身,直直盯向凤雪玲,一字一顿的喝问着,眼中光芒冰冷渗人。
凤雪玲嘲讽一笑,眼中满是不屑和嗤之以鼻。
“不薄?呵!母王尊上,您可当真好意思说!
这些年来,雪玲过得如何,您又岂会不知?
雪玲自问孝道常依、修炼刻苦,天赋更是栖凤真真正正的第一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