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领军打仗的,会少了魄力?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两军对垒,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场豪赌,都是赌命。
为此,他们不惜斩断了让自己心生犹豫的最后一个可能。
“弓!”
蓝田玉忽然高声喝道。
城头上,早已枕戈待旦的京营守军弓箭手纷纷踏步上前,城头垛子后,满月张弓。
“放!”
呜~~
于此同时,对面大营进攻的号角声也已响起,紧接着就是急促的鼓点。
“昭王有令,破城门者,封侯!”
“昭王有令,破城门者,封侯!”
一名士兵一手执骑,飞马在各营狂奔,嘴里高声呼喊,这是杨仪对攻城将领的承诺。
一个个已经走上绝路的将领闻声后,心中最后的意思顾忌在丰厚的赏赐中也彻底消散干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沙场封侯,是每个将领毕生的夙愿。
于是纷纷回头向自己的麾下许出重诺。
“将军有令,先登者,官升三等,赏黄金千两。”
......
“将军有令,先登者,官升四等,赏万金,城破后,三日不封刀。”
“杀啊!”
“奶奶的,老子在关外和胡人拼杀了半辈子,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高的城墙,老子今日就要到金銮殿上撒泡尿,弟兄们,让京营的龟儿子们看看,什么才叫爷儿们,冲啊。”
“杀!”
城头上,蓝田玉看着渐渐靠近五十步范围内的叛军,沉声喝道:“放!”
看着密密麻麻的箭羽,却没有听到城头的炮响,叶百川四下看去,才发现城门上的大炮居然都没有就位。
“蓝侯,此等关头,为何不令大军开炮。”
蓝田玉摇了摇头,指着对面阵营说道:“辽东军中火器并不少,当初辽东拓边千里正是叶大人全权调度,不会忘记当初给辽东边镇拨了多少新式火器吧,可你看他们的火器在什么地方?”
“叶大人再看,除了前面这一批赶上来消耗咱们箭矢的,后面的精锐去出工不出力,声势浩大,但攻势不足,说明对方意不在此。”
叶百川也是知兵的文官,可惜与蓝田玉这等沙场宿将相比,未免还欠缺了几分,叶百川是领将,蓝田玉则领兵领将均可。
这不是叶百川无能,而是术业有专攻。
“本侯却是可以下令开炮,可叶大人不要忘了,虽然工部的军器局就在京中,可库中所留存的子药却并不多。”
朝廷对于火器子药有严格的禁令,一来是为防止军器局上下舞弄,二来火药本就是易燃之物,京畿重地安防为首要之务,是以每次军器局生产的火药都是根据各军中报上来的数目制造的,库中留存的只是一部分常备火药,也就是战备物资,但这批战备所用的火药数量绝不会太多。
“再者,如果是我,就不会将战线拉这么长,而是集中优势兵力,以火炮为辅,轰开一道口子,毕竟对方的兵力使我们的三倍之多,可杨仪却一反常态。”
“如果说杨仪不知兵事,尚可理解,可辽东军中的将领可不乏能征善战之辈,他们岂会不懂这点,眼下双方均已无退路,谁都不会留手的。”
“蓝侯以为他们的目标会是何处?”叶百川此事也反应了过来,问道。
蓝田玉摇了摇头。
“虚虚实实,杨仪清楚京城的守军根本不足以拱卫四面城墙的,他也在试探,试探咱们的火炮部属在何处。”
叶百川点点头,确实如此,叛军人手一骑,移动灵活,可火炮重大千斤,一但抬上城头,再想转移就难了。
就在这时,杨佋匆匆走来。
“蓝侯爷,叶阁老。”
“王爷,城头凶险,您贵为千金之躯,还是到城下等待的好。”叶百川出言提醒道。
杨佋没有回话,而是看向蓝田玉问道:“蓝侯,为何将大军主力都收缩到内城?万一被叛军发现虚实,这样岂不是将外城拱手让给叛军?蓝侯又置外城百姓的生死于何地?”
蓝田玉面色一沉,这种时候,他可不想听到城头上还有第二个声音,大军之中岂可令出二将?蓝田玉本来对于皇帝给他派这么一个副贰官心中就有不满,不过他也明白,如今勋贵的身份十分尴尬,尤其是他当初还带头为史鼎说情,皇帝心中自然又忌惮。
可又不得不用他,这才派了一个杨佋来,是以尽管心中不快,但他还是忍耐了下来,只有打赢了这场守城之战,或许西宁王府才有出路。
“王爷这是在质问本侯吗?”尽管是忍耐,但蓝田玉依旧没照顾杨佋王爷的身份颜面,而是当场回问道。
叶百川没有做声,他会在此处出现,自然是有原因的。
杨佋看着面前的蓝田玉,心中也有微怒,如果一切都如他最初计划的那般,他自然巴不得蓝田玉如此做,可眼下他没有如约接手军权,自然不愿看着杨仪攻破城门,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恐怕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史鼎是穆鸿的人不假,但蓝田玉不是。
“蓝侯若觉得本王是在质问,那就当是吧,请蓝侯给本王一个回答。”
蓝田玉沉声道:“那王爷应该先奏明陛下,罢了本侯的主将之职,到时王爷再来质问,本侯一定知无不言。”
言外之意,是在提醒杨佋不要忘了此时自己的身份。
“你......”
“两位且息怒,大敌当前,岂可自乱阵脚,王爷,大局为重。”叶百川适时提醒杨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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