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传信士卒的声音只停留在了城门口,可这则消息依旧像是一阵风,很快便吹遍了整个京城。
不止京中的百姓无法理解,就连朝廷的官员也想不通。
为何明明捷报频传,蒸蒸日盛的大乾,突然就有官兵造反了呢?
或许,只有某一小撮的知情人,对此并未感到意外。
贾政并未因此而联想到黛玉等人离京的事情与此有关,直到贾瑛的贴身小厮周喜儿突然回京,而且,咸宜坊宁荣街附近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西城的兵马司对此偏偏视而不见。
“回二老爷的话,二爷只是让小的赶回来护住三府主子们的安危,旁的二爷并没有同小的说,小的也并不清楚。”
荣禧堂上,如今只有贾政贾珍二人,贾赦卧床,贾琏远在山西,不过三年光景,已是物换星移。
听完喜儿滴水不漏的回答,贾政就是再不通俗务也能猜的出来,贾瑛必是提早知道了些什么,打算让府内的女眷先一步南下避祸,结果没能成行,这才派了自己的心腹回京。
他只是好奇,为何贾瑛会知道此事,他是否也参与其中,只是想从周家父子这里知晓答案是不可能了,黛玉那里或许清楚一些,可让贾政去问黛玉,似乎又抹不开那个脸面,这不免让贾政心头添上了一层阴霾。
“这么说,瑛儿觉得此次叛军会破城?”
贾政不得不有此忧心,一但城破,那首先遭殃的反不是城中的百姓,而是他们这些豪门贵胄之家。
“二爷怎么想小的并不清楚,二爷这么做,只是为了以备不测,叫咱们家提早做好准备,如果事有不遂,能有个退路。”
“府里京中就有八房,这么多人如何护持。”贾政担忧道:“罢了,就依你们二爷所安排的去办吧,到时候我和珍儿留在府里,女眷跟你们走。”
贾珍没有说话,他是贾氏一族的族长,这个时候怎么都不能先族人一步离开的。
......
“王爷,时机到了,王爷该准备入宫了。”
礼王府,南怀恩看向杨佋说道。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从山海关到京城不过六百里地,骑兵最快两天,慢点的话三天时间足够赶到京城脚下了,备倭兵走到哪里了?”
“数日前来信说前军先锋已经到了济南府,这会儿应该要出河间府了吧,不到两日的路程,来回传令或许要耗费些时间,但已经足够了。”
“怎么,不是说三日一报,今天的还没到吗?”
南怀恩摇了摇头。
“马上派人往河间府,务必要确保宋律那里不能出问题,另外再备十万两银子送过去,告诉他,本王保证用不了多久山东都指挥使就是他的,将来本王为他请爵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有,江南的水师到什么地方了?”
杨佋自然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宋律身上,他假借海运的名义,调水师沿途护送江南新粮北上,此番就快要到了。
自贾瑛离开之后,杨仪便将水师大军扩编了一倍,足足四万多人,若论马步战力,水师自然无法与辽东边军相比,可论火器之利,当属天下第一。
“已经过了胶州湾了,不过大军若想上岸,还得朝廷旨意才成。”
“外面的事情,就交给先生了,本王现在就入宫,提前备好马匹,本王出宫后,就该离京了。”
“恭祝王爷此行顺利。”
杨佋点了点头,而此时,宫中传旨的太监也已到了王府。
......
华盖殿。
正殿内杨景、傅东莱四位阁臣,以及六部尚书均在,每个人都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在焦急的等待着。
正殿内,唯独不见嘉德的身影。
正殿旁边的一处偏殿之内,嘉德脸色阴沉如水,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在他的前方,戴权以及绣衣卫指挥使赵全、绣衣卫镇抚使沈翔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是杨炽,还是杨仪?”
“回陛下,忠顺王爷此刻还在前往奴儿干的路上,这点辽东的绣衣卫密探已经确认,山海关的绣衣卫密探也传回了消息,但目前还无法确认是谁,或许已经确认,但还在赶往京城的路上。”赵全回道。
“那就是杨仪了?他怎么敢,怎么敢?”
“陛下......”戴权轻声开口,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嘉德看向赵全二人挥了挥手。
等到二人离去,嘉德才看向戴权道:“说吧。”
正殿内,看着赵全二人走出,傅东莱几人当即走了上前,问道:“还有谁在里面?你们绣衣卫可确定了辽东背后之人是谁?陛下可有说召见我等?”
直到现在,大军已经进入山海关了,内阁居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或许有猜测,但到底不是实证。
赵全看着眼前的几位,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佬,可有些之事推测,事关皇子亲王,他也不敢胡乱开口,只能硬着头皮道:“戴公公在里边儿,陛下只让下官离开,并未提召见之事。至于辽东背后的主使,绣衣卫尚无法确认。”
“你们绣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越来越不像话了。”
绣衣卫号称皇帝的爪牙,耳目遍布天下,可连着两任指挥使,都是只吃干饭不做事,从湖广开始,到皇帝几次遇刺,都是后知后觉,偏生抄家却是一把好手,早就引起了朝堂的不满。窦章已经被下了狱,这会儿还在诏狱里待着呢,皇帝没有下旨杀他,旁人也不敢审,但这辈子他是别想活着离开诏狱了,即是皇帝饶了他,百官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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