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过去吗?”叶米问景子恒。
刚刚目睹人家的家事, 是不是不太好上去打扰,免得让人尴尬。
景子恒见屋子内迟迟没有动静, 担心波叔出事, 便道:“我过去看看。”
他走进波叔屋内,入眼的是一片狼藉。
无数物品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让人无从下脚。
景子恒用脚稍微隔开一下障碍物, 迈步上前, 转过桌角,在一张椅子旁边找到了瘫坐在地上, 一脸颓丧, 浑身透出一种浓浓悲哀感的波叔。
“波叔?”他小心呼唤。
波叔闻声扭过头来, 看见是景子恒, 脸上的表情如潮水般褪去, 化作初见时的面无表情。
“你们商量好了?”
他嗓音沙哑地问, 随即单手撑着椅子,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
景子恒忙上前帮把手,将波叔扶到椅子上坐下。
“波叔?”叶米的脑袋从屋外探进来。
她无视脚底下的狼藉场景, 担忧的目光落在波叔身上:“您没事吧?”
“没事, 那混账东西只是要钱, 没胆伤人。”波叔摆摆手, 冷漠地解释一句。
“后头那块地, 你们买不买, 给个准话吧, 放心,除了我自己,家里没人知道那块地是我的。”
言下之意是, 叶米他们买了这块地, 也不会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麻烦叶米倒是不怕,他们长期在首都,买了地,就算波叔的儿子想找麻烦,也得能找得到人才行。
所以她很爽快地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我们决定买,而且还想问问波叔您这房子卖不卖,我们想一起买下。”
“这破屋子你们要?”波叔有些惊奇:“这屋子可不值什么钱呐。”
“我们就是看中屋子和后面那块地连一起了,所以想一起买下。”叶米说。
波叔懂了,原来是想顺带加点‘添头’。
“行吧。”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反正我搬走后也不会回来,这破屋子你们要就一起送给你们,合着地,一起给四百块就够了。”
“这怎么能行!”叶米不同意,她不是那种趁机占人家便宜的人。
“您看这样好不好,这屋子连着屋子底下这块地,我们一起给您算一百块,加上后头的那块地,一共五百块跟您全部买下,可以吗?”
屋子下的地也是波叔的,但是很小,三十多平米根本卖不上什么价,合着屋子一起给一百,已经算是叶米特意照顾,给多了的。
波叔自然也明白这个理。
他抬头沉沉凝视着叶米,半晌,饱经风霜的沧桑脸庞上总算露出一抹很细微的笑容:“好。”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受了昔日老战友的照顾。
双方说定,波叔觉得事情宜早不宜迟。
干脆让景子恒帮忙找来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的拐杖,起身去将被藏得严严实实的房产证和土地证全都翻出来,和叶米他们去过户。
在a市,景家算是颇有人脉的人家。
区区一个过户手续,他们又资料齐全,资金到位,双方更是没有任何争议,很快就办理完成。
崭新的房产证和土地证之上都刻印着一个名字:叶米。
本来叶米想学着景子恒那样,在上头写上夫妻两人的名字,却被景子恒拒绝。
景子恒的理由很充分,这些是用叶米的嫁妆钱买的,属于她个人的财产,没道理写上他的名字,这样做等同于他变相侵吞妻子的嫁妆。
虽然叶米觉得不至于把罪名立得那么大,但她还是选择尊重景子恒的意愿。
景老师总有自己的想法和莫名其妙的坚持。
她都习惯了。
万万没想到就出来一天,自己的账户里少了五百块,却多了一块地和一套房子,叶米还有些懵。
直到和景子恒回了家,她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波叔那个,是怎么回事?”
刚刚看自家男人的表现,他明显知道些什么。
“养了条白眼狼,你不是早就猜到了?”景子恒伸手给叶米顺了顺在外头吹得有些凌乱的短发。
从怀孕之后,为了方便清洗,她将一头留长的头发给剪短了。
还是原先的齐耳小短发,配上那张终于有一点点肉的精致小脸,又减龄又可爱,像个初中生。
两人走出去,要不是景子恒自己的颜值也能打,加上叶米的大肚子,都差点被人认成父女。
“是猜到了,但我想知道细节。”
叶米抓着景子恒的大手往上提,示意他给自己挠挠头顶,那里痒痒。
景子恒顺从地给她挠痒痒,同时满足小姑娘的八卦之心。
“你也知道,波叔以前是我爸的老战友,他参军多年,很难得才能回一次家……”
波叔参军期间,在老家通过相亲有了妻子,他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也就是叶米他们见过的那个流气青年。
身为保家卫国的军人,他长期无法归家,只能每月按时往家里寄钱,让妻子独自扶养孩子,照顾老人。
为了找个能安稳过日子的女人,他特意选了个性子温顺的妻子,却没料到温顺同时也代表着软弱。
软弱的妻子管不住叛逆的儿子,老人年纪大了,也没法帮忙管教,一家人只能无奈地放任孩子越长越歪。
等波叔退伍回家后,才发现儿子已经彻底长歪了。
他不是没想过努力把人给掰回来,但是他的儿子已经被人引得染上赌/瘾。
人一沾上赌,什么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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