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饼子吗?”叶米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一包用油纸严严实实裹住的饼, 往景子恒那边递了递。
这些是早上刚烙的,现在表皮还微微发烫, 酥脆得很。
“嗯。”景子恒接过饼子, 很自觉地选出两种不同口味的,各自掰了一半给叶米。
为了顶饱,他们烙的饼子比较大, 里头又包裹着厚厚的馅料, 叶米没法吃两个,而景子恒知道, 贪心的小姑娘肯定两个口味都想吃。
知道自家男人体贴她, 叶米接过饼子时, 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门外的人一推开门, 就被上头床铺笑容灿烂的漂亮姑娘给晃花了眼。
他动作一顿, 手里的行李没拿稳, 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听见动静,叶米和景子恒一起扭头,就见车厢门口站着一位瘦瘦小小, 穿着单薄的青年, 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他头发有点长, 细碎垂下挡住了半张脸, 叶米又是居高凌下的视线, 没法看清人家的模样, 也不知道他长相如何。
不过当他仰起头, 额前碎发向后滑落,露出一张光洁白净的精致脸庞时,饶是看惯了景子恒的盛世美颜, 叶米眼底也忍不住划过一丝惊艳。
这男人, 长得也太精致了吧。
不同于景子恒带着书卷气的文雅隽秀,又有着为人师者的成熟稳重。
进门的青年样貌极为精致干净,像是一位不谙世事的矜贵小少爷,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
他们不是身处于同个世界的人。
“你们好,我叫杜静言。”
手忙脚乱地将脚底下的行李捡起,费劲力气地给塞进床底下,坐在叶米对面最下面一个床铺的杜静言笑容腼腆,清润的声调又带着股说不出的优雅。
叶米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对方习惯性挺直的背脊上一扫而过,看来这是位从小就被严格教导礼仪规矩的小少爷。
挺难得的,居然能在火车上遇见这种人。
“你好杜同志,我叫景子恒,这位是我爱人叶米。”景子恒从上铺下来,对着杜静言伸出手,和他客套地握了一下。
“你们俩个是夫妻?”
杜静言有点惊讶,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嗯,我们都结婚大半年啦。”叶米从上铺探出个脑袋,被景子恒伸长手按回去。
“坐好,小心摔下来。”
“哦。”叶米刚刚缩回去一下,又冒了出来:“对了,杜同志要吃饼子吗?或者吃包子?我和我爱人准备了挺多的。”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带了吃的。”杜静言举了举自己随身背着的包,包口微敞,隐约可以看到里头装满了饼干肉罐头等物。
“这些东西都是冷的,吃多了对胃不好,我这还热乎着呢,趁着没凉你赶紧吃一口。”
不由分说,叶米示意景子恒塞了杜静言两个不同馅料的饼子。
推迟不过,杜静言只能收了。
礼尚往来,拿了人家吃食,他也从自己包里随意抓了两大把吃的出来,摆在里头的车窗边延伸出来充当桌子的小木板上。
“这些你们要吃自己拿,不用客气。”
“好。”叶米笑呵呵地应着,不过还是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没有要下去的打算。
“杜同志是研究员?或者是哪个化工厂里的技术人员?”景子恒目光在对方一直宝贝地抱在怀里的书本上一扫而过。
那是一本化学方面的专业书。
“还不算,我还只能算是个助理,这次有幸跟着我爸……杜教授一起被调去a市化工研究院工作。”
他们的行程不是什么秘密任务,所以杜静言并没有隐瞒。
“好巧啊,我们也要去a市。”叶米惊喜道。
听她这么说,杜静言也起了几分好奇心:“你们这是去……”
“见公婆!”斩钉截铁。
“呃……”
自家小姑娘把人家给搞懵了,景子恒无奈,只得帮忙补充解释:“我们夫妻都是知青,这次只是和下乡的大队请了假,回家去看望父母的,我们两人的父母都是a市人。”
但他们只去看景子恒他爸妈。
叶米在心底默默补充。
“原来是这样,真的好巧。”
从农田镇开去a市,中间要经历十几个站,这条线路再往后还有好几个站点,能和去往同个站点的人住在同一个车厢,确实能称得上一句缘分。
三个年轻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还算聊得来。
他们天南海北地胡说一通,原本枯燥乏味的旅程也变得不是那么难熬。
只是再有趣的旅程,都阻止不了他们一起变馊的现实。
在车上闷了两天不能洗澡,特别是现在还是大夏天,就算不怎么运动,出汗量不大,可叶米走出火车的时候,还是总觉得自己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气味。
活像是刚刚从坛子里拿出来的咸菜梆子。
“我要去找我爸,就先走了,再见。”杜静言和叶米他们挥手道别,提着行李转身去寻他爸爸。
他们父子俩虽然在同一辆列车上,但是却不同一个车厢。
主要是杜静言他爸那边的车厢满员了,所以他只能被单出去。
远远地,叶米瞄到杜静言快步走到一位被五位人高马大的军人围在中间的老人身边,父子两个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起看向他们的方向,又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然后才转身离开。
她忍不住咋了咋舌:“还真是个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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